夜深人靜,巷子中。
靈棋道萎靡地倚靠在牆上,似被掏空了精氣,“說吧什麼事情。”
“哎。”沐閆嘆氣,“我現在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借我些銀子?”
“你不是有皇上的賞賜嗎?而且,宋希嫁妝不是很多?”靈棋道挑眉,“難不成宋希回來後,不給你用她的嫁妝了?”
沐閆擰緊眉,“不僅不讓用,還限我十天內還了,從她去邊關後所挪用的嫁妝。”
“這麼狠!”
“嗯,她發現了我和羽柔的事情。”
靈棋道縮起的眼瞳一鬆。
原來是私通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是那件事就好。
“咳咳,沐兄,你知道的,我就是個不受待見的紈絝,那老頭給我的月銀比庶子還少,所以,恕我愛莫能助。”
他要走,沐閆攔住,“靈兄,你就是這麼待兄弟的嗎!”
“我如今混成這樣,算來,還是因爲你呢。”
“要不是你給我出主意,宋希哪裏會去邊關,那她就還會繼續用嫁妝補貼府中,做個規矩守婦道的好主母,我什麼也不用管。”
聽他這話,靈棋道火氣也上來了,揪起沐閆衣領,“沐閆,你特麼的在這怪誰呢?”
“當初是你說,你每天擔驚受怕,怕宋希發現你和方羽柔的間情,不知道要怎麼纔好,讓我給你想個辦法,這可是你先求我的,你有什麼資格怪我!”
沐閆臉色訕了訕,想到什麼,又盛氣凌人起來,“那你說保證這毒一定能毒殺她呢?”
“爲什麼她還能活着回來?”
“這事你可是收了我不少好處!”
“收了錢事沒辦好,我就有資格向你要回當初的酬勞。”
後牆,黑暗中的宋希,緊緊攥着手,指甲嵌進掌心中,緩緩流出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暈染開。
渾身氣息冰冷。
瀲灩眼眸里布滿了猙獰的殺意。
旁邊的男人也滿臉陰沉。
他沒想到,宋希替夫去邊關,竟然是沐閆設計的,甚至下毒殺害她的事情,也是沐閆做的。
沐閆這是在用希希對他的真心,設了一張大網。
簡直該死!
殺氣一動,宋希就拉住了他的手。
月色依稀落在兩人臉上,四目相對,無言,卻能喻。
瑞王倏然意識到宋希之前在靈府問的話。
所以,真正助沐閆伸手殺人的,可能也不是靈棋道。
“沐閆我告訴你,要銀子沒有,但要計策可以,既然宋希回來那就再做掉就行,只有這樣才能永結後患,不然哪天讓她抓住你的尾巴,你們侯府可就真真的完蛋了。”
沐閆驚沉默。
是啊,這纔是最危險的。
而且宋希如今還是一品誥命夫人,二品焰烈將軍,有實權,而他只是個空殼掛閒職的侯爺。
拿什麼跟宋希鬥?
“放心吧,這件事的確是我沒做好,你回侯府等着,我想出計策了就再找你。”
沐閆,“宋希給我的時間只有七天了,七天前要是沒想到辦法,你必須給我銀子。”
“知道了!”
甩開沐閆,靈棋道上了馬車。
黑暗中的兩道身影也跟着他。
回到靈府沒多久,那女人再次來找靈棋道,見他臉色陰鬱,李姚摟住他脖子,柔聲軟語,“怎麼了?”
“哎,還不是沐閆那窩囊廢,宋希回來後讓他還嫁妝,他沒銀子就來找我撒野了。”
“你給他了?”
“當然不可能。”
“不過,我答應幫他出計策,再把宋希做掉。”
李姚挑逗的玉指一頓。
靈棋道看她,“宋希回來三天了,大姐還沒有消息,要不你進宮看看,要個計策。”
這本來也是皇后出的計策,現在計策失敗了,也該找她。
他不過就是個紈絝,沒有那個腦子去想這些複雜的事情。
“嗯,確實該問問。”
李姚應下,脣就被靈棋道噙住,帶着她往牀榻上去,邊走衣衫邊滑落。
宋希轉身躍出高牆,瑞王緊跟。
忽然她腳步一頓,瀲灩眼眸定定看着瑞王,“我有件事要做,你可以在這等,也可以先回去。”
話落也不等瑞王回答,她人已經重返靈府。
等瑞王找到她人時,宋希已經換上一套丫鬟裝,挨個院敲門,“救救我家二夫人,她在棋道少爺房裏被打了!”
守院的人聞言打開門,只見丫鬟跑開的背影,然後又去拍下一個院門。
主子們被驚得起身,都問下人發生了什麼事,下人們如實稟報,主子們愕然,不可置信。
而各個妯娌們則是興奮,幸災樂禍,紛紛換了衣服急步前往靈棋道的院子。
李姚身爲府中守寡的二夫人,卻能有掌鋪子的權利,不少妯娌羨慕嫉妒已久,現在聽聞出事自然要去看個熱鬧。
關鍵這事還是在深夜發生。
孤男寡女,還打一起了!
這事豈會是打那麼簡單,所以她們怎能不興奮!
大房夫人和國公爺也被吵醒,國公爺沒打算去,大夫人卻勸說:“夫君,孤男寡女深夜打架,定是不正常,若不及時處理,恐會影響國公府聲譽啊。”
衆人紛紛趕來,兩個當事人卻還在熱火朝天的打撲克。
瑞王瞭解宋希的意圖後,已經將守門的人引開。
還將院門敞開着。
衆人無比順利的進入院中。
見正屋中亮着昏暗的燈,還響起陣陣嚶嚀,三夫人勾起邪惡的笑容,大步上前就命人踹開門。
“砰!”
門被猛地撞開,牀上赤條條的兩個人嚇得立馬分開,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
一行人踹進眼簾,兩個人臉色瞬間煞白。
“李姚,你個銀婦,竟然,竟然爬了自己侄子的牀!”三夫人驚說。
“簡直是有傷風化,毀國公府聲譽!”四夫人說。
“我就說你怎麼有能耐打理好鋪子,原來是會狐妹男人的妖術,看來你不止上了靈棋道的牀吧。”大夫人氣得臉漲紅。
國公爺臉一熱。
“靈棋道,你個逆子,看我不打死你!”靈五怒說,他夫人已經嚇暈過去。
“父親饒命,我們沒有……”
“還說沒有!”
“是二嬸勾飲我的,是她用錢財勾飲我的。”靈棋道看他父親擡起椅子,怕得連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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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淚決堤,“棋道,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三番兩次騷擾我,說喜歡我,追求我,我纔跟你好的,你怎麼能顛倒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