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劉總理已經站在臺上了,滿臉慈愛,帶着期待地眼神,不停地衝她使着臉色:
“白教授,請上臺呀。”
白笙愣了愣,站起身,順着旁邊的階梯,走上了臺,走到了劉總理的身邊。
只見劉總理滿臉驕傲地將兩個功勳勳章一同交到她面前。
她停頓了兩秒,伸過兩只手一同接了過來。
“下面就請白教授和大家說幾句吧。”劉總理說着,帶頭鼓起掌歡迎,自己則退到了旁邊,滿臉看自家侄媳婦的自豪感。
下面也是滿堂喝彩。
白笙看着手上的兩枚勳章,此刻覺得是那麼的燙手。
她轉過身,面向演講臺,將自己那一枚隨手扔在了演講臺上,緊緊捏着屬於夜庭的那一枚。
“謝謝。大家授予我的丈夫夜庭,這份榮譽功勳。
是他,在危難時刻,拼上了自己的性命……”
白笙有些哽咽地調整着呼吸。
“拼上自己的性命,保護了大家。
保護了我…”
白笙眼眶有些控制不住地泛紅起來。
她低頭看向屬於他的那枚勳章,不停地在內心給自己打着氣。
她今天只是夜庭的夫人,她不可以給他丟人的。
劉總理看着,眉間滿是心疼,他上前輕聲引導着:“白教授,您可以再說說自己得到功勳勳章的感想。”
白笙緩緩擡起頭,捲翹的睫毛上已經無法控制地掛上幾顆晶瑩剔透的東西。
“我……”
整個會堂此刻鴉雀無聲,雖然大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此刻卻都彷彿被白笙巨大的悲傷情緒,深深感染着,心也都不約而同地有些隱隱作痛。
“我……不想要勳章。
我只想要我的丈夫……醒過來。”
大顆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衝了出來。
會堂一片寂靜,衆人都瞪大了眼睛。
原來夜二少,因爲那件事……
彈幕裏也全都震驚了。
“啊?????夜二少……”
“不會吧……夜二少怎麼了?爲什麼會醒不過來??”
“媽的,我真該死,剛剛還說夜二少惹白教授生氣,所以要罵他來着……”
“難怪白教授今天像失魂了一樣。”
“嗚嗚嗚,好心疼女神……也好心疼夜二少。”
“老天爺!你不能拆散這對相愛的人啊!!這可是我唯一磕到死的真CP!!”
“厄運退退退!!夜二少一定會醒過來!!!”
……
眼淚突然掉到了緊握勳章的手背上,白笙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
她慌忙地擡手擦了擦眼淚,然後頷首衝大家敬了個禮:
“抱歉…”
說着,她就立刻轉身,朝着另一端下臺的臺階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會堂的大門,卻突然被人打開。
白笙此刻正好剛準備下臺階,聽到動靜,只是習慣性地擡起頭看了看,便隨意地又收回了視線。
……
她猛然再次擡起頭。
只見,是唐回和陳明,還有好幾個穿灰色西裝的人。
而唐回正推着一個輪椅,輪椅上的那個男人……
會堂裏所有人都循聲望過去,好多人都控制不住瞬間落淚。
白笙那一刻連呼吸都停止了,整個人都彷彿被僵住了。
她僵硬地挪動着腳步,眼裏的淚越來越多,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但她卻不敢伸手擦,也不敢眨眼。
她害怕,這次幻覺,又會很快消失。
輪椅上的男人,此刻也伸手撐着扶手,費力地企圖站起來。
陳明和唐回緊忙上前扶起了他。
好不容易,他虛弱地站了起來,有些無力地喘着氣,極致心疼的溫柔目光卻緊緊地落在正在朝他走過來的女孩身上。
終於,白笙走到了夜庭面前。
她的視線,已經模糊到即便站得這麼近,都看不清他的臉。
果然還是幻覺吧……
可是眼淚,卻仍舊在莫名其妙地瘋狂外涌。
爲什麼……明明也不是第一次幻想他醒着的樣子了……
下一秒,他伸手,用力地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裏。
白笙呆愣着被他緊緊抱着,逐漸的,男人那熟悉的體香,開始不間斷地敲打着她的嗅覺。
還有他胸腔正隨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在浮動,還有他溫暖的體溫。
白笙眼眸瘋狂顫動着,雙手有些蠢蠢欲動地想要擡起來摟住他的腰。
但是內心深處卻依舊害怕着這是幻覺。
剋制着的雙手已經在瘋狂顫抖。
感到了她的僵硬,夜庭鬆開了她,伸手輕揉地替她擦着眼淚,看着她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寵溺地笑了笑,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想親你,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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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心臟猛然一顫。
隨後,只見着她日夜思念的那個男人,在朝她靠近。
直到她的脣完全被那熟悉的溫柔覆蓋。
熟悉的氣息,瞬間席捲至她的整個大腦,衝擊着她全身的神經。
瞳孔在劇烈地震着,注視着近在咫尺的容顏。
她終於再也抑制不住,擡起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扶上他的腰。
纖細的小手在貪心地遊移着,描繪他的身體輪廓,感受着他的真實。
終於,她緊緊閉上了雙眼,蓄滿眼眶的淚,再次瘋狂墜落,不斷從纏綿的吻中劃過。
她緊繃的神經,猶如本就搖搖欲墜的高塔一般,終於,全然倒塌。
瞬間,腿下一軟,黑暗迅速開始親佔着她的意識。
“笙笙!!”
意識全然消失之前,耳邊響起刻在骨子裏那麼熟悉的聲音,緊張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她的手裏,仍舊死死拽着屬於他的功勳勳章。
白笙好像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她夢到,他醒過來了。
她夢到,他醒過來跟她說,他想親她。
她夢到,他抱着她,真的親了她。
緩緩睜開眼,她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了竹笙庭,她和夜庭的牀上。
她一點也不好奇自己爲什麼暈倒了,又爲什麼醒在這裏,也不想知道。
腦子似乎已經完全不想思考任何事情了。
大不了就是大庭廣衆下就陷入幻覺,腦子負荷不了就罷工了吧。
所以她還是給她老公丟人了吧……
她轉頭看着旁邊空蕩的枕頭,她似是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太失望。
忍不住側過身伸過手去,照着記憶中的樣子,在空中撫了撫,假裝他還枕在這裏一樣,最後還是無力地垂在了枕頭上。
不過她有些詫異,她居然能感受到枕頭上還有一絲殘存的餘溫。
這幻覺,好像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