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前世2

發佈時間: 2025-08-07 11: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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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夏上前,男人才回過神,擡眸看向她。

他的眸子清冷,就連眉頭微蹙的樣子都像極了陸靳北

此刻,他也穿着深灰色的西裝,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森冷之感。

外人都知道,北城第一商人,陸靳北,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看中了別人家書香門第之女,就強取豪奪,非要逼着人家嫁過來,不僅如此,還把她孃家人給送走了,這就是完全斷了阮知秋的後路啊

這樣一個冰冷之人,似乎比她認識的陸靳北,更無情。

在這個殺人都可以不追究責任的年代,他處理掉她身邊的人,輕而易舉。

以前的阮知秋不怕他,現在的顧夏,更不會怕他。

她上前,就挨在他的身邊坐着,瞥了眼桌子上的茶杯,“大晚上的喝這麼濃的茶,你是想胃疼啊?還是不打算睡覺了?”

在這個地方,看見他,她其實心裏是有親切感的。

對她而言,他不僅是熟悉的人,更是她愛的人啊。

陸靳北擰眉,有點詫異,她竟然會關心他。

客廳裏的傭人,也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光從這些傭人驚訝的樣子來看,顧夏就知道,阮知秋對他有多差勁,有多排斥。

更不可能,像現在一樣,挨着他坐。

在阮知秋的世界裏,他是渾身散發銅臭味的商人。

他們是三觀不一致,兩個世界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爲了娶她,不折手段。

把她的家人送到不知名的鄉下,還把她喜歡的人也害死了。

阮知秋與他的關係,就是水與火。

顧夏與他對視,沒有半分躲閃,眼中更無厭惡。

他打量她,良久,纔開口道,“把茶杯拿下去,以後晚上不準給我泡茶。”

之前,每晚回來,家裏的傭人聽見車聲,就會趕緊去準備泡茶。

這已經是先生這麼多年不變的習慣了。

傭人們更是深怕做不好,或者泡茶泡遲了,會引起先生不悅。

可,今兒他竟是說以後再也不泡了。

就因爲太太說了這麼一句話?

大家都暗暗在心底感慨,先生還真是聽太太的話呢。

顧夏見他這麼聽話,這一點倒是跟她的陸靳北一樣。

“是不是我說的,你都會聽?”她問。

“那要看什麼事。”

顧夏笑了,“你別緊張,我不會叫你放我走,我既然已經是你的妻子,就會留在這裏,待在你身邊,只是我以前光顧着跟你鬧,竟是對你不怎麼了解,你能跟我說說?”

她只有瞭解眼前的陸靳北,或許才能找到讓自己回去的辦法。

陸靳北眼底閃過驚訝,她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一直以來,她面對他,不是橫眉怒眼惡語相向,就是冷言冷語嘲諷鄙夷。

從未有過任何的好臉色,更別說是真的接受自己已經成爲陸太太的事實。

他也不奢求她能夠對他多好,只希望她能在他的身邊。

而他,只需要用自己的方式對她好就行了。

此時此刻,聽着這番話,陸靳北心底像是湖面泛起了漣漪,明明不是什麼甜言蜜語的情話,卻莫名的叫人動心。

他緊促的眉頭鬆動,整張略顯得冷冽的臉龐線條都好似變得柔和了。

“你真想了解我?”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

顧夏認真的點頭,“我很好奇,你爲什麼非要選擇我做你的妻子?就因爲一次的見面?”

聽小桃說,他不過是在街上,看見過她一次,就這般掠奪。

“三年前,我見過你。”

“三年前?我不太記得了。”

“你當然不會記得,在南苑佛堂,你跟在你母親身邊,去禮佛,你站在櫻花樹下,而我……”

他苦澀一笑,竟是難爲情道,“我被人圍堵在那,因爲拿走了樹下那些人丟在那許願的錢幣。”

“當時是你幫我解了圍,你把自己的錢給了我。”

當初他被家族爭鬥害的失去記憶,在外流浪數月,身無分文,實在餓的不行,便動了那櫻花樹下的許願錢幣的主意。

可他被廟裏的僧人和前去禮佛的人圍堵住,說他缺德,竟動了這些錢的心思。

那些人凶神惡煞,就在他覺得自己那天非得把命交代在那時,她出現了。

她說:看他衣衫破爛,想必是餓了很久纔不得已動了這些錢,佛祖即便知道也不會責怪,佛乃大慈大悲的主,濟世救人,幫他度過眼前的飢餓,保全下這條生命,也不失爲一種善。

那些人被她說的啞口無言,便也作罷、

而她,將身上的錢都給了他,又一本正經道,“瞧你好手好腳的,竟幹起偷盜之事,今後可不能這樣,這非長久之計,想要讓人瞧得起你,就得學點真本事。”

再後來,他被陸家人找到,接了回去。

可他一直找不到她,直到數月前,在街上看見她跟在她母親身邊,去選衣服。

那婦人帶着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去定做衣服,一心卻在小女兒身上。

而阮知秋則清清冷冷的待在一邊,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丫鬟。

陸靳北重新遇到她,欣喜若狂,當下就讓人找到了她家在何處,誰家女兒。

便就有了今日的陸太太。

他將前後所有經歷都告知她,顧夏聽着,心裏有着複雜的情愫。

她不太明白這阮小姐和那位徐公子之間的感情。

可她聽着陸靳北這番話,會覺得他對阮小姐其實挺深情的,只是小夥子用錯了方法,幹什麼不好,把人家人都給送鄉下去了?

還有那個徐公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這麼偏激的手法,也難怪阮小姐對他沒好感了。

“那你這是一見鍾情,可你再一見鍾情,也不能把她家人趕去鄉下啊。”她餓了,隨手抓了個桌子上的餅乾,就喫起來。

陸靳北一愣,“什麼?”

他聽錯了?

她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顧夏一怔,忙改口,“我是說,你不該把我家人趕到鄉下去了。”

陸靳北不解釋,有些訝異的看她。

此刻她哪裏還有名門閨秀的樣子?

嘴巴里塞着餅乾,餅乾渣還粘在嘴邊上。

他重新打量她,發現今天的她,特別可愛鮮活。

倒是讓那什麼玩意給砸醒了?

小桃則覺得,自己家二小姐是把砸傻了嗎?

二小姐從來不會這樣喫東西的。

這個時期的小姐們,家裏注重禮儀,笑不露齒,喫東西更不可能一口就把餅乾塞嘴裏。

陸靳北目光變得溫柔,上手擦拭了下她嘴邊的餅乾渣,“給你買了許久都不見你喫,今天這是心情好?”

顧夏:“你們這也就這個好吃了,我不喫這些,還能喫什麼啊。”

她肚子可是餓死了。

陸靳北眉頭一皺,“你們沒給太太準備晚膳嗎?”

衆人緊張起來“準……準備了。”

“你別發脾氣,是我自己不喫,不怪他們,確實是不太好喫的樣子,你不知道我在江城……我在老家,喫的東西可多了。”

剛纔廚房準備的那些菜,看着都是清淡的、

她真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江城是哪裏?”

“額,就是一個很遠,很小的村鎮,你不懂得,但那裏的人做飯特別好喫。”

“嗯,你想去,我們明天就去。”

顧夏:……

恐怕是去不了。

她比誰都想去呢。

她的南南陽陽,肯定都嚇壞了。

還有陸靳北,他該有多傷心啊。

顧夏不知道自己在江城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死了呢?還是暈了?

萬一死了,她豈不是就回不去了?

她身上爲什麼會發生這麼離奇荒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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