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子無才便是德

發佈時間: 2025-10-20 18: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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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骨子裏還是傳統的男性,心目中的妻子是要安於家室,以夫為天,老實本分的。

不過看在沈疏微是為了自己才費心算計,孫明宗覺得情有可原,畢竟從前那些個縣令女兒也會為了贏得自己青眼動不動摔倒落淚。

“既然來了,我們就去裏面坐着說會話吧。”孫明宗自認給足了沈疏微面子,既教導了她不能再使小手段,又放下身段肯陪她小坐。

她心底定然是開心的。

沈疏微從驚訝中回神,平靜婉拒,“我與公子從未見過面,我都不知道公子是何人,何來我對公子有意一說。”

“還請公子自重,莫要平白損人清白。”

說完,沈疏微拉着沈知漾進了裏間雅座。

孫明宗皺了皺眉,跟着走進去,結果發現沈疏微和她胞妹定的雅座恰好與自己的相鄰。

這讓他深擰的眉心再次舒展。

果然又是她吸引自己的小手段。

孫明宗撩起衣袍在沈疏微身邊坐下,聽着裏面人在爭論沈衡一事,他聽了一會就很是不悅開口,“沈姑娘,令兄既然牽涉進了舞弊案,你們家人更應該避嫌才是,而不是在外面拋頭露面惹人非議。”

還穿的這般惹眼招搖,襯的他很是寒酸。

孫明宗自認自己是看重沈疏微,才肯出言教她規矩。

不想沈疏微聽完眉眼沉下來,她身邊沈知漾更是坐不住了,“怎麼又是你,我大哥是清白的,且不說現在還沒定罪,三司還在會審呢,我和三姐姐怎麼就不能出門了?”

沈知漾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哪裏來的失心瘋,還真黏上她三姐姐不成。

孫明宗不快道:“身為婦人本就該恪守婦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成日在外走動像什麼樣子,這都是聖人所言。”

“你——”沈疏微按下要張嘴罵人的沈知漾,看向孫明宗,“你既然是讀書人,那也該知道君子慎獨,卑以自牧這句話。”

“這也是聖人所言,要求約束己身,少非議旁人。公子連第一句話都做不到,卻來強求別人。”

孫明宗眉心擰作一團,聲音也重了幾分,“沈姑娘不必虛張聲勢說些大道理來壓我,你們女子又讀過幾本書,這話中深意豈是你能夠理解的。”

“你既然想和我議親,那就該安分守己,平日裏只需讀些《女則》《女戒》,略識些字就好了。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想而知女子書讀的多了只會牝雞司晨,不是什麼好——”

“哐當”沈疏微擱下手裏茶盞,眼神徹底冷下來,“公子既看不起女子,那想來當初生你的不是女子,是你父親?”

“還有這什麼莫須有的議親,我更是不知道從何處說起。不過聽公子這番言辭,我瞧公子也不必找姑娘議親,直接找你欣賞的男子吧。”

沈疏微這番話把孫明宗說的臉上一青一白,噌地從座位上起身,指着沈疏微說道:“我不與無知婦人爭長短!”

說完這句話他恨恨拂袖就要離去,心底更是暗自責怪上母親,這給他介紹的女子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還這般牙尖嘴利,來日豈不是要壓自己一頭。

“無知婦人?”沈疏微可沒打算輕鬆放他走,“公子拿聖人之言壓我,我便與公子談論聖人言論,如今說不過我便說婦人無知。”

在對方漲紅的臉色中,沈疏微輕笑一聲,“難道不是公子你才學疏淺,又心胸狹小,看不起婦人,卻又覺得自己生來是男兒就強過她們一頭,但凡世上女郎都不如你。”

“你——你——”孫明宗氣的身子輕顫,又羞又怒,但又說不出話來反駁,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婦人論事家宅不寧”“女人就該在內宅待着幫襯夫君,出來拋頭露面都是不守婦道”。

兩人的爭論把旁邊書生都引過來,他們聽完孫明宗那番話後,面露鄙夷。

“這是哪個犄角旮旯裏過來赴京考試的舉子,誰不知道即將入京的臨昭公主當年和駙馬一起鎮守北疆,堪稱一段傳奇佳話,要照他這說法臨昭公主都無顏出門了。”

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邊上慫恿讓孫明宗去鎮國將軍府門前說這番話,就看老將軍和駙馬季問川揍不揍他就完了。

孫明宗從來都是以讀書人自居,在哪不是人人捧着敬着,就因為沈疏微丟了這麼大臉。

孫明宗眼底閃過狠戾,指着沈疏微說道:“此人是參與科舉舞弊案沈衡的妹妹,我家不計較她有個聲名不清白敗壞讀書人名聲的大哥,有心與她議親。她卻一邊裝腔作勢,端着架子吊着我,一邊卻又帶着自己妹妹來這茶樓和我製造偶遇,有心勾飲我!”

“這樣的女人,我說她不檢點不安分守己難不成說錯了嗎!”

孫明宗自覺自己扯出了沈衡,又說出這些話,那些書生就會站在自己這邊,沒想到那些人統一沉默了。

孫明宗不明所以,就看到人羣忽然分散開讓出條道,阮祺文捻着把象牙小扇似笑非笑踏進來。

“今日這茶樓沈姑娘分明是赴我的約,怎麼就成了勾飲孫公子你了,這可當真有意思。”阮祺文說道,“況且科舉舞弊一案還未定罪,沈家大郎君是否是被人冤枉的未可知,孫公子卻一口一個名聲不清白。”

“這就是你讀書人的氣節嗎?依我愚見,沈姑娘字字句句都沒說錯。”

阮祺文一番話輕描淡寫,卻說的孫明宗擡不起頭。”

周圍人先是沉默片刻,繼而紛紛暖起場,“原來沈姑娘是在等阮二公子你啊,我就說呢,那小子長得獐頭鼠目的,身上衣服又是便宜料子,沈姑娘怎麼會看上他,和他議親呢。”

“還說沈姑娘勾飲他,也不去找面銅鏡照照。”

孫明宗曾在詩會上見過阮祺文,彼時他高高在上的,旁人阿諛奉承,他也是通過打聽才知道這位竟然是太子伴讀,兵部尚書家的二公子。

阮祺文與他就是雲泥之別,現在他卻說沈疏微是他約見的。

這說明什麼,說明沈家沈疏微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上自己!什麼蓄意勾飲這都是他自己想岔了!

孫明宗自覺自己丟了好大的臉,旁邊的議論聲像一根根利箭,扎的他體無完膚,他也壓根沒有臉再在茶樓停留,羞紅着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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