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顧西洲是什麼意思。
說不清的複雜情緒在胸腔蔓延。
“你在說什麼……”南知意看着眼前紅着眼不斷懇求自己不要離開的男人，只覺荒唐的像做夢。
不，做夢她都夢不到這樣的情節。
“我也不知道。”顧西洲疼的實在是厲害，只機械的回答，“我只要一想到老婆會離開我，討厭我，我的頭就很難受。”
“老婆，我會對你好的，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傷害你，也只聽你的話……”
南知意心頭巨震，“你是因為我才會頭疼？”
她似是向顧西洲確認，又似是在問自己。
之前的總總自腦海中閃現，似乎一切都迎刃而解。
難怪顧西洲已經許久不犯的頭疾會在她離開顧家之後又頻頻發作。
難怪那些安神湯和安神香逐漸失去了作用，只有她在顧西洲的面前，男人才能得意好轉。
原來，他頭疼的原因是她。
這一事實幾乎推翻了南知意過去的認知。
她曾篤定顧西洲不在乎自己，只將自己當成泄欲的工具而已。
然而現在的種種都在提醒她從前錯了。
南知意是緊緊攥着掌心，任由指甲陷入掌心，藉着尖銳的疼痛才勉強能將狂跳的心臟壓回去。
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當務之急是讓顧西洲平靜下來離開這裏。
“你別想那些。”南知意再開口的時候嗓音已經有些沙啞，她生硬的安撫着顧西洲。
可顧西洲卻不肯就此罷休，他得寸進尺的一把抱住南知意，將頭整個埋入她瘦弱的肩膀，“不行！我控制不了！”
南知意身子僵了僵，無奈的妥協，“那你要怎樣？”
顧西洲沉默了好幾秒，才委屈的強調，“我要你答應我，永遠不離開我。”
南知意無聲的張了張口，現在的她心亂如麻，根本沒辦法做出違心的承諾。
此時，門外有人敲門。
“南小姐，顧小姐讓準備的東西好了。”
南知意立刻應了一聲，拍拍顧西洲的後背，勉強的哄，“衣服來了，我們得趕緊離開，你先忍一忍好不好？”
顧西洲固執搖頭，孩子一樣委屈的撒嬌，“我痛，難受……”
南知意皺眉，男人個子比她高，力氣也比她大，她推了幾次都沒法將人推開。
要是再拖下去，肯定會浪費Angel給他們準備的機會。
想及此，南知意咬了咬牙，硬着頭皮道：“好，我答應不會離開你，可以了嗎？”
算了，就當是哄小孩兒吧。
不過就是幾句虛假的承諾而已，沒什麼說不出口的。
南知意自我安慰着，顧西洲卻立刻笑開了顏，“真的？”
要不是看他臉色蒼白，甚至額頭上還起了一層汗珠，南知意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裝頭疼。
南知意生硬的點頭，“真的。”
顧西洲立刻鬆開她，有些狼狽的伸手去摸口袋，好幾次才在南知意疑惑的目光中掏出一個東西，“那，老婆收下這個。”
南知意接過。
冰涼熟悉的觸感自掌心傳來。
——是那枚戒指。
南知意驚訝，“怎麼在你這裏？”
那次她看到戒指裏面的首字母后，第二天戒指就不見了。
她怕顧西洲知道生氣，還悄悄找過。
可她翻遍了整棟別墅都沒看到戒指的影子，沒想到會在顧西洲的手裏。
“那天醒來，我看到戒指在地上。”顧西洲脣角繃的筆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我以為你不想要了。”
南知意，“……”
“所以我就悄悄收起來了。”顧西洲一邊說，一邊悄悄的觀察南知意的臉色，“想着等這次好好表現後，才把戒指重新送給你。”
南知意心中五味陳雜，她舔了舔有些發乾的脣，“我沒有不要它，應該是被風吹到了地上。”
她早該想到的。
別墅裏就住了她和顧西洲兩個人。
戒指不可能憑空消失，她找不到，自然是被顧西洲拿去了。
“真的嗎？”男人聽她這麼說眼睛都亮了，有些緊張的拉過她的手，“那，老婆能把戒指帶上嗎？帶上，就是約定，約定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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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南知意說話，顧西洲就將戒指推進了她的無名指。
“老婆沒有拒絕，就是答應了。”顧西洲笑的燦爛，可眼裏的小心翼翼還是讓人一眼看穿。
南知意深吸了口氣，無力的扯扯脣角，“好。”
聽到她肯定的答覆顧西洲才徹底放鬆下來，拉着她的手傻笑個不停。
門外的人在低聲催促。
南知意讓顧西洲先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自己開門去拿衣服。
門外的人穿着工作人員的制服，遞給她的也是兩套制服。
“都安排好了，二十分鐘之後，車子會再酒店的側門等着。”來人迅速交代完，便離開了。
南知意將衣服拿回休息室，遞給沙發前的人，“能自己換嗎？”
顧西洲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他乖乖點頭，“可以的。”
見他狀態迅速好轉，南知意都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問，“你的頭，不痛了？”
顧西洲脫了西裝外套，邊摘領帶邊乖巧的回答，“不痛了，因為老婆說會一直陪着我，我很開心。”
說完，還回了南知意一個燦爛的笑容。
南知意一時無言。
是了，之前給顧西洲看過病的醫生告訴她，顧西洲的頭疾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
被初戀拋棄，讓他內心深處無法感受安定。
所以當他有壓力，或者某些事，勾起他心中的不安，頭痛的毛病就會發作。
眨眼的功夫，顧西洲就已經換上了工作人員的衣服。
但因為那衣服是改良的新中式，釦子和普通的襯衫不同，顧西洲試了幾次都扣的歪歪扭扭。
南知意嘆了口氣，上前一步，伸手，“我來吧。”
顧西洲着急的解釋，“我可以的！只是這個衣服，有些不一樣，我才一直穿不好。”
南知意聽着他的解釋，心裏莫名泛酸，“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這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