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火星在夜色中明滅，如同程立此刻混亂的思緒。
煙霧繚繞，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臉。
他用力吸着煙，彷彿要將所有的煩悶都吸進肺裏，再狠狠地吐出去。
一陣高跟鞋的叩擊聲由遠及近，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程立擡頭，看到葉千語踩着細高跟，步履款款地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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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襯得她身材更加高挑，一頭波浪捲髮披散在肩頭，在路燈的映照下泛着柔光。
“程總，”葉千語走到他面前，遞給他一張紙巾，
“擦擦吧，臉上都是灰。”
程立接過紙巾，胡亂擦了一把臉，苦笑道：“謝謝。”
葉千語在他身邊站定，目光中帶着一絲擔憂：
“您沒事吧？”
“沒事，”程立搖了搖頭，“一點家事而已。”
葉千語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陪着他站着。
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也吹散了空氣中瀰漫的煙味。
沉默了片刻，葉千語輕聲說道：
“程總，其實……林小姐是個很好的人，她只是……”
“我知道，”程立打斷了她的話，
“她只是誤會了。”他將菸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她看到我和沈清茹在一起，以爲我還對她舊情難忘。可她不知道，沈清茹接近我，是有預謀的。”
葉千語咬了咬嘴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程總，您有沒有想過，或許……您應該把一切都告訴林小姐？”
程立苦笑一聲：
“告訴她？怎麼告訴她？告訴她沈清茹是爲了報復我，才故意接近我？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沈清茹的陰謀？她會相信嗎？”
葉千語沉默了。
她知道，程立和林清雅之間的問題，不是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算了，”程立嘆了口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已經決定離婚了，我還能怎麼辦？”
葉千語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酸澀。
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感覺，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心疼他。
“程總，”她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您身邊。”
程立愣了一下，心中一暖。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語氣溫柔：
“傻丫頭，說什麼呢。你還有自己的生活，不用管我。”
葉千語的臉微微紅了，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他們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沈清茹。
她畫着精緻的妝容，紅脣妖豔，眼神中帶着一絲挑釁：
“程立，好久不見。”
程立臉色一沉，冷冷地看着她：
“你來幹什麼？”
沈清茹輕笑一聲，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她走到程立面前，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頰，語氣輕佻：
“怎麼？看到我很驚訝？我可是特意來恭喜你的。”
程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凌厲：
“沈清茹，你最好給我滾蛋，否則……”
“否則怎麼樣？”沈清茹挑釁地看着他，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
程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監獄是吧？哈哈，你還是低估我了。“
沈清茹漫不經心地把玩着車鑰匙:
“我不是那麼容易就倒臺的。“
程立的手指收緊，骨節泛白。
“我動用了點關係，提前出來了而已。”
沈清茹輕描淡寫地說，彷彿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
“程立，你以爲你贏了嗎？你把我的公司搞垮，把我送進監獄，你以爲這樣就結束了嗎？這纔剛剛開始！”
程立猛地甩開她的手，厭惡之情溢於言表：“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清茹退後一步，撫了撫被抓疼的手腕，眼神陰冷：
“我要你身敗名裂，我要你一無所有！我要你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一旁的葉千語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擋在程立面前，怒視着沈清茹：
“沈小姐，請你離開！程總不想看到你！”
沈清茹輕蔑地瞥了葉千語一眼：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說話？”她轉向程立，語氣帶着一絲嘲諷，
“程立，看來你的品味下降了不少啊，從沈家大小姐到一個小助理，嘖嘖嘖……”
程立強壓着怒火，語氣冰冷：
“葉千語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朋友。你最好對她放尊重點！”
沈清茹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朋友？程立，你什麼時候學會騙自己了？你以爲我不知道她對你的心思？一個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真是可笑！”
葉千語的臉漲得通紅，羞憤交加。
程立一把摟住葉千語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安慰，眼神凌厲地盯着沈清茹：
“我再說一遍，你最好給我滾蛋！”
沈清茹收斂了笑容，眼神變得狠毒：
“程立，你等着瞧！我會讓你後悔的！”
她轉身回到車上，狠狠地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邁巴赫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程立才緩緩鬆開摟着葉千語肩膀的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復着內心的波瀾。
葉千語低着頭，不敢看程立的眼睛，聲音細弱蚊蠅：
“程總，對不起，我……”
程立打斷了她的話：“這不怪你，不用道歉。”
他拍了拍葉千語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葉千語擡起頭，擔憂地看着他：“程總，您真的沒事嗎？”
程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一點小事而已。你不用擔心我。”
葉千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程總您也早點休息。”
目送着葉千語離開後，程立再次點燃一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沈清茹的出現，無疑在他本就混亂的生活中又添了一把火。
他不知道沈清茹接下來還會做什麼，但他知道，他必須做好準備，迎接更大的挑戰。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幫我查一下沈清茹最近的動向，越詳細越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好的，程總。”
掛斷電話後，程立擡頭望向夜空，繁星點點，卻絲毫照不亮他此刻陰霾的心情。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彷彿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