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眼神冰冷，語氣卻出奇的平靜：
“宋先生，你冷靜點。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宋千尋指着程立，唾沫星子亂飛：
“挽回？怎麼挽回？！你他M倒是說說怎麼挽回！我們宋家幾百年的基業，就要毀在你這個王八蛋手裏了！”
宋老爺子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起來。
程立瞥了一眼宋千尋，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徑直走到宋老爺子身邊，輕拍着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宋老先生，您先彆着急，聽我說。”
程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讓宋老爺子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鄭天豪之所以敢如此囂張，是因爲他認定你們宋家走投無路，只能任他擺佈。”
程立頓了頓，目光掃過宋千尋，帶着不易察覺的輕蔑，
“他低估了宋家的底蘊，也低估了我程立的能力。”
宋千尋嗤笑一聲：
“你？你有什麼能力？除了能鑑定出幾件贗品，你還能幹什麼？”
程立沒有理會宋千尋的挑釁，繼續對宋老爺子說道：
“宋老先生，我知道您手裏還有一批真品，雖然數量不多，但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我們可以把這批真品拿出來，以宋家最後一次拍賣的名義進行宣傳，吸引真正的收藏家前來競拍。”
宋老爺子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可是……就算我們能賣出高價，也填補不了鄭天豪的窟窿啊……”
“填補窟窿的事，交給我。”程立語氣堅定，
“我會讓鄭天豪把喫進去的東西，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宋老爺子看着程立，莫名地感到安心。
他知道程立不是一個誇誇其談的人，既然他敢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辦法。
“程立，你……你打算怎麼做？”宋老爺子問道。
程立微微一笑，湊到宋老爺子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宋老爺子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竟然激動地抓住程立的手，連聲說道：
“好！好！就按你說的辦！”
一旁的宋千尋聽得一頭霧水，他急切地問道：
“爸，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計劃？”
宋老爺子看了宋千尋一眼，沉聲說道：
“千尋，你不用管，按照程立說的去做就行了。”
宋千尋有些不滿地嘟囔了幾句，但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宋家的命運，就賭在程立的這個計劃上了。
程立離開宋家後，立刻開始着手實施他的計劃。
他先是聯繫了幾個在收藏界頗有影響力的朋友，將宋家即將舉辦最後一次拍賣會的消息散播出去，並着重強調了這次拍賣會的藏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機會難得。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收藏界的轟動。
許多收藏家都對宋家的這批藏品垂涎已久，如今聽說宋家要進行最後一次拍賣，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與此同時，程立也開始調查鄭天豪的底細。
他發現鄭天豪的財富積累並不乾淨，其中涉及到許多違法犯罪的活動。
程立將這些證據收集起來，準備在合適的時機交給警方。
他知道，只要扳倒了鄭天豪，宋家就能擺脫困境。
拍賣會當天，現場座無虛席。
來自世界各地的收藏家齊聚一堂，都想在宋家的最後一次拍賣會上有所斬獲。
鄭天豪也出現在了拍賣會現場。
他一臉得意地看着臺上的宋老爺子，他知道，宋家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拍賣會進行得非常順利，每一件藏品都拍出了高價。
宋老爺子看着不斷攀升的成交價，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就在這時，程立帶着一隊警察出現在了拍賣會現場。
他走到鄭天豪面前，亮出了逮捕令：
“鄭天豪，你涉嫌多項違法犯罪活動，現在我依法逮捕你！”
鄭天豪臉色大變，他指着程立：
“你……你敢陰我？！”
程立冷笑一聲：
“陰你？你這種人渣，人人得而誅之！”
警察將鄭天豪押走，現場一片譁然。
宋老爺子看着被帶走的鄭天豪，心中充滿了感慨。
他走到程立面前，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感激地說道：
“程立，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宋家！”
程立微微一笑，說道：
“宋老先生，您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
就在這時，程立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變了。
林清雅。
電話接通，林清雅的聲音冰冷得像冬夜的寒風：“程立，離婚的事考慮好了嗎。”
 |
 |
這幾個字如同尖刀般刺入程立的心臟，他剛剛經歷的大起大落，此刻都化作了無力感。
他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周圍的喧鬧彷彿瞬間遠去，只剩下林清雅這句決絕的話語在他耳邊迴盪。
“清雅……”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澀，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周圍人詫異的目光讓他意識到自己失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我們……能不能見面談談？”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談？還有什麼好談的？程立，你把我當傻子嗎？”
程立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清雅，你聽我說，我和沈清茹真的只是因爲公司的事情……”
“夠了！”
林清雅再次打斷他，語氣中帶着厭煩，
“我已經不想再聽你的解釋了。你和她糾纏不清，我累了，真的累了。程立，我們之間結束了。”
程立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林清雅的誤解，像一座大山一樣橫亙在他和她之間，讓他無法逾越。
“好，”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你想離婚……那就離吧。我會讓律師聯繫你。”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然後便是一陣忙音。
程立無力地靠在牆上，閉上眼睛，任由疲憊和絕望將他吞噬。
他耳邊似乎還回響着兒子程啓明牙牙學語的聲音。
宋老爺子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
“程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程立睜開眼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讓您見笑了，宋老先生。”
“唉，”宋老爺子搖了搖頭，
“女人心，海底針啊。不過，清雅是個好孩子，等她冷靜下來，會明白你的。”
程立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林清雅會不會明白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去解釋。
此刻的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
他走到拍賣會場外，點燃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也讓他更加煩躁。他煩躁的將菸頭扔在地上，狠狠地踩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