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特別的原因，為什麼付家非要抓着楚家不放？明知道有些事情不成邏輯，卻還是要死磕到底，這顯然有點不合理。
“這是楚家抓着他們什麼把柄了？”林序咂吧着嘴，“要不然怎麼會如此倔強？這是要死磕不放，然後讓楚家為莫須有的事情而傾家蕩產？”
三人面面相覷，總覺得所有的事情似乎缺了一條線，就好像點與點之間應該是被一條線牽連着，但現在就像是無關緊要的浮萍。
“罷了，終歸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霍青行瞧了一眼桌案上的斷指，“等找個時機，把這東西送出去，待藥都準備妥當以後，咱們就離開。”
陳識月點頭，“我也這麼想。”
兩人都這麼說了，林序自然也不敢多說。
白日裏鬧了這麼一場，到了夜裏吃過飯，陳識月便去給楚老夫人看診。
“我與林序出去一趟。”霍青行開口，“有些東西再置辦置辦。”
陳識月頷首，倒也沒多想。
霍青行和林序是從後門出去的，趁着天黑，沒什麼人瞧見，自後巷裏出去，幾乎沒有什麼人察覺。
街上人來人往的，倒是沒什麼人注意到二人。
林序詫異，“公子，咱這是要去哪？”
“斷指放在哪兒？”霍青行問。
林序摸了摸袖袋，“在我這。”
“他們原是想用這東西，害我家小月兒的。”霍青行頓住腳步。
黑暗中，眸色幽沉而晦暗，音色冷到了極點。
“明白了。”林序點點頭。
敢惹他家少將軍，這是要倒黴了。
霍青行無意楚家和付家的恩怨，對這樁案子也不感興趣，但是惹到了他身上，招惹了陳識月，那就另當別論，付家總得付出點代價！
黑夜之中，一切都井然有序。
“真是奇怪。”林序落地的時候，便覺得有些異常，“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霍青行環顧四周，旋即緩步上前，“不像是死了兒子，丟了女兒的人家。”
如此，林序才恍然大悟。
沒錯。
付夫人來楚家大鬧的時候，可不像是無情之人，哭得歇斯底里，很像是悲痛欲絕的母親，女兒生死未卜也就罷了，可兒子摔下懸崖幾乎是不可能生還。
既如此，怎麼連個白燈籠白蠟燭都不點？
不正常。
“可能是知曉付夫人瘋了，怕太過刺激她，所以才會……”林序環顧四周。
這不是沒可能的。
但不是霍青行要關心的。
屋子房門緊閉。
霍青行速度極快，一陣風似的已經掛在了檐下，伏在了天窗位置。
裏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的，他們認識，可不就是白日裏鬧騰的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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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
霍青行和林序對視一眼，想來這位便是付老爺。
付老爺這會臉色很凝重，看向付夫人的時候，眼神帶着幾分狠戾，“就這麼點事兒都辦不好，還被人打暈了回來。”
霍青行那一掌恰到好處，用銀針強行醒神，也會讓她頭暈目眩，不休息幾個時辰，怕是下不了牀榻，所以到這會才能爬起來好好說話。
當然，這會付夫人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厲害。
大概是剛回來沒多久的緣故，付老爺瞧着有點風塵僕僕的疲倦，髮髻亦有些鬆散凌亂。
“我沒想到，明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居然還會生出事端。”付夫人很是懊惱，“那三個人遲早是個禍患。”
付老爺頓了頓，“就是楚家剛來的大夫？”
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
哦不，應該是滿大街都知道，楚家來了醫術極好的大夫，聽說連楚老夫人當時都快嚥氣了，愣是被這大夫給救了回來。
“嗯！”付夫人點頭，“原本以為這大夫就是個江湖術士之類，想必也沒多大本事，誰曾想……真是奇了怪了，中了邪一樣，那個少年人說話夾槍帶棒，實在是太氣人了！”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至於被氣暈了，後面捱了霍青行一下，就更暈得沒邊……
如今想起來，都覺得胸口憋屈。
真是慪死人了！
“那為什麼會搜不到東西？”付老爺不解，“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嗎？”
提起這個，付夫人也覺得詫異，“明明都放好了，結果牀底下沒有，櫃子裏也沒有，就、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被這三人發現了，所以提前拿走？”付老爺問。
付夫人沒回答，因為她真的不清楚。
霍青行和林序對視一眼，猜對了。
可惜，晚了。
“如果是這樣，那這三人就不只是單純的路人。”付老爺沉着臉，徐徐坐下來，端起手邊的杯盞淺呷一口，“得先弄清楚這三個到底是什麼身份？”
付夫人有些慌亂，“老爺，你是說這三個人可能是衙門的探子？又或者是金都來的？他們是不是來查當年的事？那……會不會已經懷疑到了我們？”
“閉嘴！”付老爺低喝，“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彷彿被罵醒了一般，付夫人面色慘白，默默的扶着桌案坐下來，只是身子略有些輕顫，可想而知她心裏藏着一個很大很大的祕密。
這個祕密，事關付家生死……
“這樣的話就不必再說了。”付老爺放下杯盞，目光不善的盯着她，“說得多了，不知什麼時候就說漏了嘴。”
付夫人訕訕的點頭，“我會小心的。”
“當年的事情永遠不要再提，反正已經沒人知曉，所以你要注意。”付老爺再三叮囑，“今日之事已經打草驚蛇，沒有機會了。”
付夫人滿臉愧疚，“那、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我得再想一想。”付老爺滿臉愁容，“現在衙門那邊也都覺得，是咱們在無理取鬧，說不定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咱們身上。這不成，不成！”
付夫人道，“不如改日，我會會那個大夫？如果能從這大夫身上下手的話，可能會免去很多麻煩。”
林序心頭咯噔一聲：這兩老東西，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你確定這樣能得手嗎？”付老爺意味深長的開口，“你要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付夫人鄭重其事的點頭，“不然，還能如何？總不能像當年對付牟家那樣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牟家？
霍青行眯起危險的眸，這裏面難道還藏着不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