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澗相反,慕初意看到他,神情平靜淡然的好似在看陌生人。
只看了顧澗一眼,她就移開了視線,準備從他身邊繞過去。
顧澗擋住了她的去路,雙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抵在了牆上,猩紅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他的力氣極大,雙手猶如鋼筋鐵骨,別說掙扎,慕初意就連動彈都動彈不了。
她這才擡眸望向顧澗的臉,神情不悅,“你要,幹什麼?”
顧澗鬍子拉碴,面色蒼白,眼底全是紅血絲,是她從未見過的頹廢。
他看着她的視線凌厲深邃,可她卻絲毫都不怕。
她不是以前委曲求全的慕初意了,如今她沒什麼好怕的。
在聽到慕初意開口的那一刻,顧澗的臉上陡然浮現出了欣喜,但很快就又陰沉了下去。
“是納蘭景和給你找了神醫醫治的?”
他一只手捏住慕初的下巴,逼迫慕初意看向他,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令人恐懼的偏執,“是因為他答應給你找神醫,你才不願意跟我走的,對不對?”
慕初意平靜的看着他,眼底沒有絲毫的情緒。
慕初意的反應似乎是刺激到了他,他捏着慕初意下巴的手用力,“意兒,你心裏還有我對不對,你告訴我你心裏還有我,我帶你走,帶你去你想去的江南。”
聽到顧澗提起去江南,慕初意才有些許的反應。
見慕初意有反應,顧澗情緒激動的繼續道:“你跟我走,我們日後就在江南,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慕初意的手抵在他的胸膛,用力卻沒能夠推開他。
她臉色冷漠迴應,“我是,大皇子,側妃,你放開!”
顧澗的觸碰讓她覺得噁心透了。
她並不信顧澗對她有多麼深的感情。
若是真的這般在意她,又怎麼會那麼對她,她這滿身的病痛,這傷痕累累的手,又都是拜誰所賜?
顧朗惡劣,和顧澗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
“大皇子側妃!”
顧澗似乎被激怒了,咬牙切齒的看着慕初意,手指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幾乎要把她的下顎骨捏碎。
他神情瘋癲的看着她,怒聲質問:“他不就給你找了神醫看了嗓子,就讓你這麼喜歡他。”
慕初意用餘光去找翠竹的身影,可卻不見了翠竹的身影。
不知道翠竹是不是去找人了。
她覺得顧澗比之前更加的瘋癲了。
光天化日的,竟然就敢這麼對她,也不怕被人看到。
“滾開!”
她冷冷的對着顧澗冷嗤,“噁心!”
也許早些年顧澗對她是有幾分真心的,可那些真心,早就在後來的磋磨中消失不見了。
她現在對顧澗,只有厭惡。
“慕初意,我並不是在跟你商量。”
顧澗眼底忽然涌出厲色,一把拉過慕初意,擡手披在了她的後頸。
慕初意不敢置信的看他,恍惚間聽到顧澗說:“我說過,你生死都只能是我顧澗的。”
顧澗接住慕初意軟了的身體,四處張望了眼,快速把人抱起來,往後門快步跑去。
管他納蘭景和,管他丞相府,慕初意必須是他的。
要不是顧清遠在慕初意出府的時候把他關起來,他根本不可能讓慕初意出丞相府。
他低頭看着懷中的昏迷的慕初意,勾起了嘴角,“你不是想江南,我這就帶你去江南,我已經安排好了,娘給你的所有嫁妝都轉移了出去,足夠我們還有半生衣食無憂了。”
避開府中的人,他很快就抱着慕初意到了後門。
輕鬆的推開後門,看到了早就等候在外面巷子裏的馬車。
他正要抱着慕初意出去,身後忽然傳來納蘭景和清冷不悅的聲音,“大公子這是要帶本皇子的側妃去哪裏?”
聲音傳進耳中的時候,顧澗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逆子,還不把大皇子側妃放下。”顧清遠憤怒至極的聲音傳來。
他抱着慕初意緩緩轉身,看了眼顧清遠,神情複雜,“父親,讓我帶意兒走,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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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遠是個很嚴肅的人,可對他還算寬容,他想要賭一把,賭顧清遠會心疼他這個兒子。
他不甘心!
他等了這個機會等了好久,等着娶慕初意等了那麼多年。
眼看着就能帶慕初意離開了,他如何能夠甘心。
顧清遠還沒來得及說話,納蘭景和揚脣笑了起來,“大公子別搞錯了,你抱着的是本皇子的側妃,你覺得今日你走的了?”
他對着身旁的吳銘擡手。
吳銘快速抽出了長劍,指向了顧澗,“大公子,放下側妃,不然屬下要動手了。”
顧澗眯着眼睛看了眼納蘭景和,選擇了轉身抱着慕初意快速衝出了後門,跳上了等在後門的馬車。
“七寶,快走!”
他對着馬車上的七寶下令。
下一刻,鮮血從還未關閉的車門飛濺進來,七寶的身體緩緩倒了下去,不甘的睜着眼睛。
吳銘的劍抵在了他頸間,語氣淡漠的又說了遍,“大公子,把側妃放下。”
顧清遠走出來,擋在了吳銘身前,看着顧澗的眼底是無限的失望,“顧澗,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是想害死整個相府嗎?”
顧澗看着濺進馬車的鮮血,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七寶,忽而笑着看向顧清遠,“你不是一直都看不上我,那就讓他們殺了我,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意兒跟我去作伴。”
納蘭景和走過來,對着馬車中的顧澗伸出了手,“把意兒給我,今日之事,我就賣丞相個面子不與你計較。”
看着納蘭景和理所應當的模樣,顧澗眼底滿是憤恨。
他怒視着顧清遠,額角青筋因為憤怒突起,咬着牙,“都是你,若不是你同意意兒退婚,意兒又怎麼會嫁給別人。”
這樣帶着恨意的眼神,讓顧清遠很不滿。
顧清遠冷哼,“若不是你對她不好,她又怎麼會退婚?顧澗,自幼我教導你男子要有擔當,你的擔當喂狗去了嗎?”
聽到顧清遠的話,納蘭景和眼底涌出了譏諷。
他盯着抱着慕初意不願撒手的顧澗,手在身後對着吳銘打了個手勢,然後說話分散顧澗的注意力。
“你打暈她帶她走,必然是因為她不願跟你走,就算她不是本皇子的人,她也是不願意的,你這樣強忍所難有何意義?”
看到吳銘已經繞到了馬車旁,納蘭景和繼續道:“不如你先放下意兒,等意兒醒來,倘若她願意跟你走,本皇子就成全了你們。”
這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先不說皇帝那邊過不去,就是他也不可能放人。
就在顧澗凝眉沉銀的時候,車窗陡然碎裂,一只手伸進去,抓住了他的頭髮,另外一只手的匕首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趁着顧澗被控制的時候,納蘭景和快速跳上馬車,把跌落在車廂的慕初意抱了起來,反身出了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