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意忽然露出的笑意,朝着虛空伸出的手,將出來查看的嬤嬤嚇到了,趕緊回去稟報皇后。
眼前的清荷逐漸消散,眼淚順着慕初意臉頰滑落,她的意識逐漸消散,身體不受控的往的地上倒去。
“意兒……”
在她最後的意識消失前,她似乎聽到了納蘭景和的聲音。
快步接住慕初意即將倒地的身影,看着她狼狽的模樣,納蘭景和眼底涌出無限的怒意。
他將慕初意從滾燙的地面抱起,在看到她裙襬上刺眼的血跡還有腫的可怕的腳踝時,他感覺心臟都在抽痛。
嬤嬤從殿內出來,看到納蘭景和趕緊行禮,開口解釋,“皇后娘娘她在午憩,這才讓……”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納蘭景踢飛了出去,摔倒在被烈日炙烤的滾燙的地面,燙的她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對上納蘭景和憤怒的臉,趕緊又跪了下去。
納蘭景和冷眼睨着她,神情憤怒,“你去轉告母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若是對我有不滿衝着我來就是,不必為難意兒。”
這句話他說的聲音並不小,殿內的皇后聽得清楚,卻沒有出聲,任由納蘭景和將人抱走了。
她以為姜凝紫說納蘭景和對慕初意不同只是因為女人的嫉妒,現在看來她這個好兒子真的對慕初意動了心。
沒有軟肋的時候難以控制,可人最怕的就是有軟肋不是嗎。
她今日本就是想要試探納蘭景和對慕初意到底有多重視。
沒想到她這個背地裏如此叛逆的兒子,竟然也會讓自己的軟肋暴露。
她想要的必須要爭,無論納蘭景和想不想要。
……
納蘭景和沒有直接帶慕初意回府,他擔心慕初意出事,着急的帶着她去了他偶爾在宮中居住的地方,讓吳銘去找御醫過去給慕初意看看。
他只是有事出去一會,沒想到皇后竟然這樣對慕初意。
看着慕初意蒼白如紙的小臉,額頭不斷往外冒的冷汗,他心疼的無以復加,換了宮女去打冷水來,擔心的握住慕初意的手。
昨日他處置了那兩個姬妾不是問題,問題出在他頂撞了皇后,違背了她的意願,不願成為她爭權奪利的工具人。
慕初意的腳腕已經腫的不能看了,在御醫到來前,納蘭景和親自把夾板支架解開。
看着慕初意裙襬上的血跡,尤為明顯的血跡在膝蓋上,掌心也被劃破了,手腕看起來也腫着,整個人看起來狼狽無比。
納蘭景和看着實在難受,從宮女手中接過溼的帕子,給慕初意擦拭着臉上的冷汗。
他不知道慕初意這一路走來得有多痛,但是看到她傷成這個樣子他無比心痛。
是他沒有保護好慕初意,說好了會護着她,可卻還讓她遭受了這樣的痛苦,還是因為他的原因遷怒的她。
吳銘帶着御醫過來,納蘭景和讓開位置讓御醫給慕初意把脈。
御醫跪在牀邊給慕初意診脈,眉頭緊緊皺着,許久才收起脈枕,機又檢查了下慕初意的腳腕。
看完後,他的臉色更加的凝重,跟納蘭景和稟報,“側妃沒有生命危險,沒有中暑,似乎是疼暈過去的。側妃的身子太弱了,外傷嚴重,腳腕骨頭錯位,恐怕得需要剛開刀去調整,這個微臣做不好,恐怕得另尋高明,越早越好,晚了恐怕……恐怕再也無法正常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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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意的外傷他不敢動,只能把傷藥給納蘭景和,讓納蘭景和親自或者找宮女幫慕初意處理。
“另尋高明,尋誰?神醫薛如夢?”
納蘭景和蹙眉詢問,語氣有些惱怒,“你們這些御醫,還不如個江湖郎中嗎?”
御醫趕緊伏身回答:“微臣不是做不了,是沒有把握,因為從未做過。神醫接觸這種情況較多,所以把握要多些。微臣聽聞他唯一的徒弟得了他的真傳,應當也可以。”
他不敢輕易對慕初意的下手,萬一出了問題,納蘭景和要了他的命他都得受着,讓納蘭景和找別人,無論結果如何都怪不到他頭上。
納蘭景和皺着眉,對着他擺手,“給我些傷藥。”
御醫趕緊把傷藥從藥箱找出來遞給納蘭景和,收拾藥箱揹着快步離開。
納蘭景和親自幫慕初意處理了膝蓋和手上的傷,抱起還在昏迷的慕初意離開了皇宮,乘坐馬車回了景王府。
他昨日剛封的景王,今日本很多事情需要做,如今卻都沒有慕初意正要了。
帶着慕初意回了景王府,他讓人找了乾淨的衣裳打了水過來,讓婢女小心伺候慕初意換了乾淨的衣裳,他則再次出門去了太子東宮。
他知道太子身邊的塵幕就是神醫的徒弟,也是他治好了慕初意的嗓音。
雖很不情願去跟太子開這個口,可他更沒有辦法看着慕初意的腳就這樣廢了。
小姑娘本來就命運多舛,滿身傷痕不說,若是腳再跛了,對她來說真的太過於殘忍了。
納蘭承燁正在會見幾位大臣,得知納蘭景和求見沉默了許久,讓人把納蘭景和帶去院子裏的乘風亭。
乘風亭傍水而建,周圍有水車往亭子上運水,在亭子周圍形成雨幕,夏日很是清涼。
納蘭景和在乘風亭等候許久,納蘭承燁才緩步走來。
進入乘風亭後,他面無表情的看着納蘭景和道:“皇兄封王了孤還未來得及去恭喜,不知皇兄來此有何事?”
納蘭景和對着納蘭承燁行禮,“見過太子殿下,我今日來是想跟殿下借個人一用。”
他沒有過多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跟太子借人。
“孤這裏有什麼人是皇兄需要的?”納蘭承燁神情依舊淡然。
納蘭景和直話直說,“意兒的腳腕傷勢惡化了,恐怕需要開刀,我知道神醫徒弟就在殿下身邊,所以想要求殿下將人借給我。”
聞言,納蘭承燁眼神略微有些複雜的看他,許久後才開口,“皇兄要借人不是不可以,孤這裏有一枚藥丸,皇兄只需要服下,我馬上讓塵幕與你回去給你的側妃醫治。”
看着納蘭承燁掌心的瓷瓶,納蘭景和皺起了眉頭,臉色有些難看,“我以為我做的很明顯了,我並無意與你爭,你為還要這樣對我?”
他以為,納蘭承燁只是恨他的母后,還是念及與他幼時的兄弟情分的,沒想到他都已經做到這樣了,納蘭承燁還是不信他根本就沒想要跟他爭。
“皇兄在說什麼?本就是孤的,孤為何要在乎你爭還是不爭。”
修長的手指握住瓷瓶,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孤只是想把看看皇兄會不會為了慕初意的腳服下這枚藥。”
納蘭景和冷靜下來,面色平靜的伸手去他手裏把瓷瓶接了過來,當着他的面打開瓷瓶,拿起瓷瓶對着嘴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