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廊裏,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緊緊地盯着裴曉婉,目光中帶着一絲決然。
“你是不是知道你媽的死和陶世傑有關,所以才下毒手的?”
裴曉婉的臉色瞬間大變,那原本還算平靜的面容此刻如同被暴風雨席捲過一般,蒼白中帶着一絲驚恐與慌亂。
她的嘴脣微微顫抖着,眼神遊離不定,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只是這樣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而她這般反應,卻也如同一把無形的鑰匙,漸漸地開啓了那扇通往真相的大門。
回想起之前,我和媽媽就一直對裴文文的死心存疑慮,
總覺得事情遠非表面那麼簡單,一定另有其人在背後操控着一切。在無數次的排查與思索中,我們發現,能在那個特定時間段出現在我公寓附近的,除了熟悉的人,實在難以想象還會有第三個人涉足其中。
“這跟你沒關係!”
裴曉婉試圖逃避,聲音卻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怎麼會跟我沒關係呢?”我情緒激動地反駁道,“只要兇手被找到,我媽媽就可以不會被冤枉。”
裴小婉像是被觸動了心底最敏感的神經,歇斯底里地喊道:“他就是殺人兇手,即便他沒有真的動手,他也是間接害死我媽媽的兇手!”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我心中轟然炸開,讓我心神大亂。
原來,一切的真相,她可能都瞭然於心,只是為了將我媽媽置於死地,她才選擇了沉默。至於陶世傑,她或許清楚地知道就是他直接下了毒手。
![]() |
![]() |
![]() |
“裴曉婉,你這樣真的很卑鄙。”我咬着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我卑鄙?哼,我也是被逼的。陶青禾,你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要我認定的事情,它就一定成真。我媽死了,你媽下半輩子也得在監獄裏度過餘生。”她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透着一股瘋狂與決絕,似乎篤定了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我心中的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再也無法抑制,擡手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在寂靜的房間裏迴盪。我冷聲呵斥道:“裴小婉,你太過分了!你這樣在犯罪,你知道嗎?”
“犯罪又如何?”她完全沒有一絲慌亂,反倒用一種冰冷的嘲諷眼神看着我,“你有這個時間跟我吵架,不如去回家看看你媽媽的情況。”
我望着她離去的背影,那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冷漠與決絕。
我陷入了凌亂的思緒裏,滿心都是對真相的渴望與對現狀的無奈。我深知這一切的真相或許就隱藏在某個角落,可是卻如海底撈針一般,完全找不到證據。
回想起交通事故的現場,那輛肇事車是套牌車,司機像是鬼魅一般,當場就逃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那該死的監控,偏偏在那個關鍵的位置處於死角,並未拍到那決定性的一刻。
我彷彿置身於一片黑暗的迷霧之中,四處摸索卻找不到出口,真的是兩難的絕境。
我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家中,心中的不安如同洶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我襲來。
可我不敢讓媽媽看到我這般模樣,只能強裝鎮定。
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是沈澤成。
我的心猛地一顫。想起之前在他病房外的遭遇,與他媽媽撞個滿懷的尷尬仍歷歷在目。
並非不想見他,只是內心的怯懦如影隨形,讓我缺乏直面的勇氣。
手指下意識地按下掛斷鍵,我匆忙編輯短信告知他自己在忙,試圖逃避這突如其來的聯繫。
然而,還未等我從緊張的情緒中緩過神來,手機鈴聲再次執拗地響起,沈澤成的名字在屏幕上不斷閃爍。
我的不安如潮水般迅速蔓延。難道他出了什麼事?這個念頭一旦浮現,便如野草般瘋狂生長,滿心都是對他的擔憂。
我急忙按下接聽鍵,將手機緊緊貼在耳邊,可電話那頭卻死一般寂靜,沒有一絲聲響。
“沈澤成,你在哪裏?你到底怎麼樣了?”
我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無數可怕的畫面:他虛弱地倒在病牀上,面色蒼白,周圍的儀器發出冰冷的警報聲;又或是他獨自在醫院的走廊裏徘徊,突然體力不支而倒下……這些想象如同尖銳的針,一下下刺着我的心,恐懼和慌亂將我徹底淹沒。
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時,電話毫無徵兆地掛斷了,聽筒裏只剩下空洞的忙音。
我顫抖着手指再次撥打過去,迴應我的卻是冰冷的關機提示音。
那一刻,我的世界彷彿瞬間墜入黑暗的深淵,心亂如麻,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迅速撥通小五的電話。小五的聲音傳來,帶着些許疑惑和納悶:“少爺一直都在住院啊,我現在在公司,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需要我跑回去看一趟嗎?”.
“好。”我匆匆應下小五,二話不說披上外套,心急如焚地往醫院趕去。
一路上,不祥的預感如陰霾般籠罩着我,這段時間身邊的人接連遭遇麻煩。
沈澤成的身體狀況已然是我心中最擔憂的事,無論如何,他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
我一路小跑衝進醫院,徑直奔向他的病房。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空蕩蕩的房間,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我的心猛地一沉,詢問醫生後得知,沈澤成今天已經轉院了。
轉院?
為何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極有可能是他媽媽故意為之,就是為了阻止我與他見面。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滿心的失落與悵惘。剛想向護士追問沈澤成轉到了哪裏,護士便搶先說道:“不好意思女士,這邊家屬有交代,暫時不透露病人的任何情況。”我理解她的難處,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沒有再多問。
在回去的路上,我失魂落魄地走進電梯,隨着電梯緩緩下降,我的思緒如亂麻般糾結。
電梯門打開,我徑直走向車庫。
昏暗的車庫裏,寂靜得有些陰森,只有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裏迴響。
突然,我隱隱約約感覺到背後似乎有異樣的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