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一月,不見蹤跡,所有人都以爲太子殿下死了。
朝中大臣也是如此認爲,他們紛紛跪於大殿上,懇請皇上節哀順變。
護國公大呼道:“皇上,如今該宣告天下,太子去世,舉國服喪,讓殿下一路走好啊!”
沈回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護國公年歲已高,回家逗弄兒孫,總比在這胡言亂語強得多。”
護國公狼狽地捂着自己的屁股,想要開口,察覺到一衆大臣的視線,他不想成爲笑柄,這才閉嘴作罷。
皇帝目光深沉的看着大殿上跪着的一衆,面色陰沉,“吾兒屍骨未曾尋到,爾等便在此大放厥詞,造謠太子已逝的謠言,敢問爾等居心何在?”
“皇上息怒!”
大臣們紛紛開口喊冤。
皇帝冷哼一聲,“元公公,宣讀聖旨。”
元公公手中拿着黃帛,嚴肅開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聞皇天眷命,篤生皇嗣,承繼續統,非惟人瑞,實乃天命。朕之皇長孫,鍾靈敏秀,德性純茂。其品行端方,仁孝兼備,定能承其父之志,安邦定國。
今朕今依據祖制,順行天命,特立爲皇太孫,以承大先祖之基業,續皇家之血脈。
此詔既出,普天同慶,鹹使聞之,欽此!”
等元公公的聖旨宣讀完畢,殿中鴉雀無聲,諸位朝臣還未反應過來。
今日特意前來上朝的雲閒王,猛地擡起頭來,臉色難看地大聲喊道:“皇上,太子殿下已經離世,你怎麼能立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爲皇太孫呢?”
皇上眼神冷冷的盯着他,“雲閒王的意思是,立你爲太子嗎?”
雲閒王還沒等開口,就聽見皇帝嫌棄地說道:“你是否忘記了,雲閒二字是怎麼得來的?先皇曾經說過,你只能是太平盛世的閒散王爺,這活了大半輩子,又想要來爭朕的這個位置了嗎?”
此話一出,雲閒王面色煞白,他嘴脣蠕動,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他沒有忘記這個皇兄,當年可是從九龍奪嫡中殺出來的,智謀與手段都非他所能及。
“請皇上三思啊——”
諸位大臣聞音過來,紛紛叩首希望皇上能夠收回成命。
這皇太孫可不能輕易立下的啊!
太子殿下生死未卜,十之八九是遇難,儲君之位定然是要從皇室的其他血脈中挑選的。
皇帝竟然宣召這樣的旨意,若是帝王不幸駕崩,那稚童豈不就……
見他們一個個着急的模樣,皇上並未理會,拂袖離去。
立皇太孫的聖旨同樣被送到未央宮,沈知妤代替歲歲接下聖旨,卻被這份聖旨壓得站不起身來。
她的歲歲還不滿一歲,怎麼能被冠上如此重的稱呼呢?
衛清野不在,她勢必要護好兩個孩子,誰都不可以傷害歲歲與昭昭。
沈知妤的琉璃眸中閃過一絲寒涼之色,她入了殿內,不準任何人打擾。
青黛與斂月眉眼間憂心忡忡,可她們別無他法,只好讓主子獨自一人清靜會兒。
沈知妤坐在美人榻上,端着茶盞,琳琅之音透着幾分篤定,“給我滾出來!”
一道黑影突然閃現在殿內,“慎刑司羅臣見過月婕妤。”
沈知妤看向他的眼神裏透着幾分犀利,“查到了什麼,你不妨直說。”
羅臣嘴角含笑,桃花眸裏淬着冷,“婕妤,想要聽什麼,但凡奴才查到的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知妤見他這桀驁不馴的模樣,起身走到他面前,用金簪挑着他的下頜,“你是不是覺得本婕妤區區一無知婦人,用太子殿下的玉佩指使你做事,心不甘情不願啊?”
羅臣眼底的笑意未曾消散,他根本就沒有把一根小小的簪子放在眼裏,“奴才怎麼敢呢?”
沈知妤指尖微動,簪刃瞬間劃破他脖頸間的皮肉,她隨即收回了手,“滾吧,本婕妤不需要你了。”
羅臣一愣,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會說這話。
“月婕妤還有別的需要,儘管指使奴才。”
沈知妤沒有把羅臣的話放在眼裏,虧她手中掌握了南丞相留在宮裏的暗線,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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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宮外她顧及不到的地方,除了有沈將軍府的幫助外,她還求助了江湖勢力藥王谷的濟世堂。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那不該做的她也該做一些纔是。火勢燒的不大一些,怎麼能迷了那些人的眼呢?
衆目睽睽之下,月婕妤手持詔書,到乾清宮求見皇帝。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殿內就能聽見皇帝龍顏大怒,訓斥沈知妤的聲音。
在殿外值守的奴才,被嚇得不輕。
最後他們看着月婕妤跌跌撞撞地從裏面出來,抹着眼淚往外跑,瞧着怕是委屈得不行。
青黛與斂月扶着搖搖欲墜的月婕妤,乘坐轎攆回了未央宮。
青黛皺着一張小臉,去御膳房提膳食,回來的路上又遇到了範蒙。
她眼睛裏瞬間涌現出了淚花,“範大哥,你怎麼在這兒啊?”
範蒙慌亂的掏出懷裏的帕子,“黛黛,你擦擦,別、別哭了。”
青黛眼淚掉的更加厲害,她抽抽噎噎接過帕子,小聲抱怨道:“月婕妤今日發脾氣,還掐的我好疼。”
青黛說着伸出手臂,上面一道顯眼的紅痕,讓範蒙心疼得不行。
“黛黛,等我下值就去幫你買些藥膏,定能好得快些。”
青黛一臉感激的點頭,“謝謝範大哥,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範蒙不經意地問道:“黛黛,月婕妤如此對你,你可有想過離開?”
青黛好奇地看着他,“範大哥什麼意思啊?”
範蒙抓着她的手臂,激動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娶你爲妻,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青黛滿眼懵懂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嗎?”
範蒙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聲音壓得很低。
青黛時不時地點頭,“好,範大哥我都聽你的。”
範蒙俯身在她腦袋上摸了摸,“黛黛真乖,範大哥一定會娶你爲妻的。”
青黛提着食盒入了未央宮,她把藥瓶放在桌上,“主子,看來他們已經把主意打到皇太孫的身上。”
沈知妤從來沒有動過這麼強烈的殺人念頭,“將計就計,本婕妤想看看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青黛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