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連殺!

發佈時間: 2025-10-28 17: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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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冷哼了一聲,並未說話,擡手拿起酒杯,在桌案上叩了幾下。

林若芙悄悄看了一眼蕭太后。

她眼裏黯淡無神,嘴脣微微張着,像是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般,了無生機。

宋梟炎神情裏有幾分得意,豎子無為,朝堂不就是他的了麼?

當然,太后也是他的。

宋梟炎側過身子,拍拍手。

殿內的衆人驚懼回頭——這永王果然將兵馬帶進皇城裏來了麼?

整齊的兵戈相撞聲如同弦上之箭,揪扯着殿內衆人之心。

頓時,密密麻麻的兵衛便已將大殿圍了個密不透風。

宋昀皺眉,厲聲斥問:“永王,你這是想篡位麼?”

宋梟炎笑了,笑的聲音很輕。

他目光溫潤又無辜地看向王座上那人,“阿昀,都是姓宋,怎麼能叫篡位呢?”

“你若願乖乖將位置讓給我,皇叔百年之後,王位自然還是你的。”

王啓年在後頭聽得心驚肉跳,不禁暗自腹誹,你小子倒是會安慰人的,等你百年,兒孫都滿堂了,還有陛下的太子之位?

宋昀緩緩起了身,面色陰沉,目光如炬地看下臺階下面色得意的那人。

“皇叔,你當真要這樣做?父皇曾經那樣信任你。”

宋梟炎眉眼間透露着無辜,聲音裏帶着些哀涼。

“信任?”

“阿昀,你還同兒時一樣單純麼?皇家何談信任一詞?”

“若是皇兄他真的信我,會將我發配到西沙那地方去?讓我十多年都未能回過一次京城?這也是信任???”

宋梟炎邊笑邊搖頭,眼眸中染上了一層追憶的傷感。

宋昀看着昔日溫潤如玉的皇叔竟變成了這幅模樣,喉頭哽着。

他一步步走下臺階,目光直勾勾盯着那人。

“皇叔,現在還可回頭,若是你肯放下,即刻回了西沙,無召不得回京,我還會答應。”

宋梟炎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笑:”那皇叔還得感念小侄兒的仁德了,你們當真是父子!“

他的目光變得怨毒,還是少年時,他決意輔佐皇兄開始,在圍獵場上遇到刺殺,他宋梟炎當真是以命相護,才保下了先皇的命。

要不是因為他心臟比常人偏了一寸,這世間早已沒了宋梟炎這個人!

可是在登臨皇位後,皇兄還是狠心將他發配出去,雖然留着他一條命,可是卻想他永世不回皇城!

這與囚禁又有什麼區別???!!!

宋昀看着宋梟炎笑得癲狂,知道他再無回頭路,心口頓時生出一種細細密密的酸澀。

在父皇的口中,五皇叔是一位翩翩君子,最溫和不過的。

宋昀平復了下心情,語氣重新變得冰涼起來,他目光如利劍,直直看向那人——

“皇叔,你真以為,朕會毫無準備麼?”他輕輕揮手,目光遠望。

四下朝臣驚懼,耳邊傳來了兵戈相撞的拼殺聲,而那廝殺聲,分明是從殿外而來——

可是,此刻能與永王的私兵勢均力敵的,還能有誰?

總不能是那李家公子從南疆快馬跑回來了吧!三日——三日也趕不到啊!

宋梟炎猛然回頭,眼睛瞬間瞪大——

只見一身着天青色玄衣,頭戴玉冠的男子揹着光走來,那身形氣質如一截不染塵俗的修竹。

“丞…丞相大人?”座下已有人如同見了鬼似的後退。

蔣丞相竟然還活着?

是他麼?

竟然還是站着走來的——

宋梟炎臉上變了顏色,他不敢置信的後退兩步,嘴裏唸唸有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是死了麼?哦不,你不是廢了麼?當年廢你雙腿的毒還是我下了功夫去西域找的,都這麼多年了,你——你——”

他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一陣無力的窒息感衝上頭顱。

座上的蕭芸逸眼神微動,手指不自覺蜷了蜷,蔣瑾曄還活着?

那豈不是說,卿之也尚有一線生機?

”陛下,陸將軍的兵馬已在殿外與賊子拼殺,定要護您周全。“蔣瑾曄無視了周遭驚懼的、異樣的、好奇的所有目光,眼眸中,只有黃袍加身的那一人而已。

宋昀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丞相,你辛苦了。“

殿內很快便涌入了穿戴盔甲的兵,兩方人馬廝殺在一起。

宋梟炎目光失焦地望着這面前一片混亂,他背對着皇位,視線落在方才自己已一劍刺穿的李彥身上。

他彷彿看見了自己的下場——

此時,有一道輕巧的身影從臺階上一躍而下。

因殿前廝殺實在激烈,沒有人注意到那抹身影的動靜。

金鳳黃袍的袖子一拂,泛着銀光的劍從屍體中拔出,帶出一串鮮熱的血液。

然,那劍身上血跡未乾,卻又精準地刺向了身旁那一人的身後——

蕭芸逸冷着一張臉,漂亮的眼眸裏看不出情緒,但若是仔細看她的眼眸,會發現,那平靜如水的背後,有絲絲晶瑩。

宋梟炎看着穿過自己胸口的刀刃,他沒有回頭,反而開始癲狂地大笑。

“死期將至,皇兄,我這就下來陪你啊。”他笑中帶淚,因身體顫動得厲害,那左胸處的血液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此生只和這一人說過,自己的心臟與常人生得不同,是生長在左邊。

她也一次一次用那細膩的小手撫上他心臟的位置,然後用溫熱的小臉貼着他的皮膚,俯聽他的心跳。

蕭芸逸冷臉望着那肩膀劇烈顫動的人,並沒有要走到他身前去告別的意思。

“昀兒,你便放心做就是。”

“沒有人,能動搖你的位置。”

“殺害宗親的罵名,母后擔着。”

宋昀眼睛一片溫熱,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受。

今日本該是歡天喜地的生辰宴,卻在精心佈置的大殿上血流成河。

儘管他有想過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可是這樣血腥和慘烈的場面,真正到人眼前了——

倒像是能將在座所有人,都拉下深淵,成為永久的噩夢。

蕭芸逸脣角一勾,眼見着那人僵直的身體微微一偏,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再回看一眼。

她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銀歎,“永王,你且放心去吧,哀家會去廣臨寺為你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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