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趙建慶你個老流氓

發佈時間: 2025-09-16 13:5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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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慶鐵青着臉問:“那人被打得怎麼樣?”

孟愛蓮低頭囁嚅:“人在醫院裏,很嚴重……”

趙建慶又問:“派出所的調解結果呢?”

孟愛蓮說:“賠醫藥費。”

“那家人說要賠多少了嗎?”

孟愛蓮說:“要500塊。”

趙建慶脫口而出:“這錢我出。”

“嗯?”魏青草大喫一驚。

孟愛蓮也難以置信地看住兒子。

兒子可是對他恨之入骨,肯爲他出錢?

“但是,你得跟他離婚。”

趙建慶是有條件的。

魏青草懂了。

孟愛蓮也懂了。她馬上搖頭,堅決地說:“不會的,我不會跟他離婚。慶子,媽知道你是爲媽好,但是媽不配,你以後再不要動這個心思了,媽都跟他過這麼多年了,很快就熬出來了,你放心吧……”

“我放心個屁,他今天拿?頭砸人家,明天也會拿?頭砸你!”趙建慶爆喝。

孟愛蓮身子猛地一抖,扭身背過兒子說:“我的事你以後少管吧,照顧好你弟弟妹妹就行了。”

趙建慶紫漲着臉叫:“你是我媽我不管你誰管!”

孟愛蓮也叫:“那你就當你媽死了吧!”

瞬間,世界寂靜了。

魏青草緊張地挽住了趙建慶的胳膊。

趙建慶像狗一樣呼哧呼哧喘着氣,咬牙迸出一句:“可你沒死,我沒法把你當死了。”

魏青草心裏一緊,想勸他別胡說,可是,他的話沒錯,明明沒死,他怎麼能做到當她死了呢……

孟愛蓮抽噎着,再說不出一句話了。

趙建慶咬咬牙,說:“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跟不跟他離婚?”

孟愛蓮停止哭泣,緩緩扭過身,看着他說:“慶子,媽就回答你最後一遍,我不跟她離婚!”

趙建慶恨鐵不成鋼,胸中的火氣快要把他憋炸了,嘴脣哆嗦着張嘴吐不出一個字……他終於能說出話了,“那好吧,你自己選的路就自己走下去吧。青草,咱走!”

他拉起魏青草的手就走,魏青草感覺胳膊快被他捏碎了。

她不忍心,被他拉着走回頭朝孟愛蓮喊了句:“嬸子,小慶想你了!”

孟愛蓮身子一抖,追了他們兩步又僵在了原地。

趙建慶把騾車趕得飛快,魏青草趕緊自己要被顛簸散架了。可是她沒有開口喊他停下,因爲她知道他心在被火燒,他疼得很。

終於,趙建慶把騾子叫停了,他跳下車,像刺蝟一樣滾到旁邊的小河溝裏,像騾子一樣趴到河面上咕咚咕咚瘋狂喝水。

“建慶,這水不能喝,裏面有蟲子。”魏青草溫柔地提醒他。

趙建慶像騾子一樣從水裏擡起頭,抖落一頭水珠子,呼哧呼哧着喘氣,兩眼兇狠地盯着漆黑的河面。

忽然,他咆哮一聲,崩潰大叫:“她爲什麼那麼踐,爲什麼那麼踐……”

叫着叫着跳進了水裏,狠狠地擊打着水面泄怒。

這可是深秋呀,河水冰涼。

魏青草不動不吭,直到他發泄夠了,情緒稍稍穩定了,才朝他伸出手,溫聲說:“出來吧,河水太涼,會激着你腿的,將來腿疼。”

趙建慶冷靜下來才覺出自己很傻,當着自己心愛姑娘的面這麼撒潑……多難堪。

他麻溜地淌着水來到河岸上,卻沒抓她伸出給他的手,是不好意思了。

他坐到河岸邊,掏出一根菸來默默地吸,也是掩飾尷尬。

魏青草兩手捧着地上的乾土往他滴水的褲子上敷,好吸乾他褲子上的水。

她邊一把一把往他褲子上敷土邊低聲說:“吸完這根菸就回家吧,你褲子還溼着呢。”@

趙建慶說:“沒事,大

冬天我還跳河溝裏給我妹妹逮過魚喫吶。”

魏青草低聲斥責:“只是現在沒事,以後落下腿病就麻煩了,身體再好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身體可是有本賬,老了跟你算總賬……”

趙建慶一口一口地吸着煙。

魏青草突然停住,自嘲地一笑,說:“你被我囉嗦到了吧。”

趙建慶卻語氣柔軟:“繼續。”

魏青草看他一眼,噗呲笑了:“你有病啊?男人不是最煩女人嘮叨了嗎?”

他說:“我不煩。我從小最羨慕人家孩子有媽嘮叨,最羨慕別人家裏有個女人絮絮叨叨。”

魏青草不笑了,她看他的眼裏泛起心疼來:這個鋼鐵硬漢其實心裏柔軟着呢……

她咬咬嘴脣,掩飾住心裏的難受跟他開玩笑:“早知道你有這個嗜好,那我以後就天天嘮叨你,讓你耳朵起繭子。不過,咱們今天真不適合在這說話,你腿冷。”

趙建慶把煙把扔到河裏,狠狠地說:“青草,或許,我以後真得當她不在了。我根本……不理解她,也根本跟她不再是一家人,如今她把弟弟還給我們家了,也許她在心裏就跟我們劃清界限了。”

魏青草忽然怒了,“你放屁!”

趙建慶愣住了。

她可是從不說髒話,就是他偶然說髒話她還訓斥他,此刻,她怎麼了?幹嘛這麼激動。

“青草,你咋了?”他輕聲問。

魏青草像發瘧疾一樣渾身發抖,“趙建慶,你給我記住了,天底下只有狠心的孩子沒有狠心的母親,或許有狠心的父親,但是,母親,絕對沒有。一個女人,永遠不會不疼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她骨開十指掉下來肉,她會不疼?她會不愛?她會想着跟她的孩子劃清界限?你不配有母親,你不配當兒子……”

她又看到了她上一世,自己最後離開家的時候,那一對兒女冷漠的面孔,她心如刀絞。

趙建慶嚇壞了,他起身扶住她的兩肩,才發覺她全身抖成這樣,而且渾身冰涼……他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滾燙的懷裏,緊緊摟住了她。

魏青草只覺渾身冰冷,整個人像空了般沒有重心,像羽毛般輕飄飄的四處亂飛……忽然,她感覺到了溫暖,她空虛漂浮的身心歸位,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緊緊地依附於它……她靠在他的懷裏哭得天昏地暗……

許久,她猛地推開了他,杏眼圓瞪,紅脣翻飛:“趙建慶,你個老流氓!”

說罷轉身就跑。

趙建慶僵了幾秒,趕緊追上來,嘴上解釋:“青草,青草可別誤會呀,我可不是流氓,我怎麼會是流氓呢,我剛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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