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段老夫人擡手剛剛叩響杜明月的房門時,下一瞬房門立馬被紅豆打開了。
段老夫人壓着嗓子,極爲不耐煩的問道,“你主子呢?”
紅豆給了她一個白眼,也懶得同她好好說話,因此用下巴往屋子裏一點,“我們主子在裏面呢,進去吧。”
段老夫人顧不上指責一個下人都敢對自己無禮,就急急忙忙進了屋,然後將手中的和離書猛地拍在了桌子上。
“給,這是你要的和離書,趕緊拿着你的和離書出去!”段老夫人還不忘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若敢食言,害我兒子丟了性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杜明月冷眼撇了一眼桌上的和離書,勾脣冷笑道,“別急啊,咱們之間還有一筆賬沒有清算呢。”
段老夫人立馬愣住,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你想幹什麼?”段老夫人一臉緊張的問道,“你該不會想要反悔吧?”
杜明月輕笑出聲,“反悔倒不至於,但這張賬單你還是先看一下吧。”
她說着從手邊的抽屜裏拿出一本厚厚的賬冊,交到了段老夫人的手中。
段老夫人一臉疑惑的打開,“這是什麼?”
杜明月面不改色,淡淡的道,“這是我嫁進來五年倒貼在你們身上的嫁妝。要想讓我立馬離開,得先把這上面的錢補給我。”
段老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認定杜明月這是落井下石,獅子大開口。
她顫抖着手指向杜明月道,“果然是個上不得檯面小家子氣的商戶女,我早知道你這麼精明算計,從一開始就要防着你的,不對,當初我就不該同意讓你進門。”
杜明月聞言冷笑着起身,朝着段老夫人走了過去,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讓段老夫人莫名的縮了一下肩膀,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段老夫人說話要負責任。你當初爲什麼同意我嫁進來,難道不是因爲我的錢?”杜明月冷笑道,“當年我嫁進來時,你們斷斧落魄,需要我的錢幫你們打通官場上的關係。”
“怎麼現在以爲段駱岐能坐穩這個位置,立馬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了?”杜明月道,“還是說老夫人你死活就是不肯認?如果是這樣的話,看來我還是要去找侯爺談一談。”
杜明月冷笑道,“他若是知道我拿了和離書要走,還要與你們清算嫁妝,他大概會鬧起來,不讓我離開吧。老夫人,你別忘了。只要我走不了,你的兒子就回不來。你確定要試試嗎?”
段老夫人的臉色被她氣的紅一陣,白一陣,她再三思慮衡量之下,終於一咬牙答應了杜明月的條件。
“好,我補給你。我們侯府現在這點錢還是拿的出來的。哼!”段老夫人嘴硬的說着大話,杜明月也不同她計較,畢竟她要的只是把錢拿回來而已。
“好,我給你,但你必須今天連夜給我滾出去。”段老夫人咬牙切齒的開口,杜明月聞言,欣然答應。
“你放心,我當初答應你的話絕不會食言。明日一早。”
有了杜明月這句承諾,段老夫人才終於狠下心來,除了從府裏賬上支取了一部分,還拿出了自己攢的私房錢,七湊八湊之下總算將杜明月嫁妝錢的賬給平了。
杜明月欣然收下段老夫人遞過來的銀票,立馬和紅豆兩個人將自己收拾好的行李都搬了出去。
紅豆一早就給安排了,馬車在門外候着,她來來回回的搬了幾趟,都沒有驚動府裏的人。
因爲杜明月在京城還有其他的宅邸,離開了段府之後,便直接朝着她閒置了許久的宅邸中。
宅邸雖然閒置許久,但杜明月一直留了一個守門的婆子,因此每隔一段時間也都會將府邸打掃的乾乾淨淨,所以這次杜明月一回來便可以直接住下,也不需要怎麼折騰。
紅豆興奮地看着自己的大房間,對杜明月道,“哇,我也有自己這麼大的房間,這麼一比在段府裏過的簡直都是苦日子。”
杜明月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啊,過的都是苦日子,如果我能早些醒悟就好了。”
說完杜明月又微微勾起脣角安慰自己道,“算了,現在能醒悟也不晚。”
這一夜杜明月安安穩穩的睡了個好覺。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滿段府的各個角落是都被照亮,府裏的人此時並不知道,今日迎接他們的不是陽光明妹,而是段駱岐那無處發泄的怒火。
段駱岐一大早起來,本來想討好杜明月,和她一起喫早飯,卻沒想到一進摘月居就看到了度明月大開的房門,院子裏安靜的可怕。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一臉驚慌的衝了進去。
段駱岐痛苦的擰眉,幾乎將整個屋子都找遍了,卻依然沒有看到杜明月的身影。
“母親!”意識到自己被騙的段駱岐大吼一聲,轉頭就朝着段老夫人的房間衝了過去。
而他還沒有進屋,就看到段老夫人拿着一張字條興高采烈的出來,走近一看,她甚至激動的有些熱淚盈眶的。
段駱岐下意識的皺眉,疑惑的看向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立馬開心的拉着他的胳膊道,“是綁你弟弟的綁匪來信了,我們快去接你弟弟回來。”
段駱岐聞言一愣,他明明派人調查了那麼久,都沒有一點收穫,段老夫人這個消息又是從哪裏得來的?
短暫的他顧不上杜明月的事情,而是立馬拉住了段老夫人的胳膊問道,“這真是綁匪送來的信,他們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要放人了?”
他的話讓段老夫人一愣,眼底雖然有些着急和不耐煩,但還是立馬隱藏起了自己全部的情緒,敷衍扯謊道,“其實他們昨日也派了人來,我給了他們一大筆時間,所以他們今天才會同意放人。”
說這話時,段老夫人不自覺的想到了杜明月,覺得自己這麼說也沒有任何問題,對她來說,杜明月的行徑,簡直是比綁匪更加可惡,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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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的段駱岐突然一愣,像是猛的想到了什麼,立馬緊緊的抓着段老夫人的手不安的問道,“母親,明月不見了,該不會也是被綁匪劫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