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搭臺子給趙韞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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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給沈疏微看過,直說她運氣好,摔進半山腰的潭水裏,還叫人墊了一下,沒出多大事,抓了副藥讓她自己煎了服下。

倒是趙韞棘手多了,那右肩箭傷就看的人心驚膽戰,雖然在山上包紮處理過,但大夫還是仔細給他重新沖洗傷口上了藥。

把人擡進房間後,大夫捋着山羊鬍叮囑道:“你這個兄長傷的可不輕,除卻箭傷,內裏也傷到了,這幾日你可得好生照看,別讓人下地走動。”

沈疏微謝過大夫,又從懷裏掏出點碎銀子塞給大夫。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時都驚住了,他們看個大夫都是給的銅板,實在給不出診費的就會送點家裏糧食。

這白花花的碎銀子可夠他們半年嚼用了,還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公子,出手闊綽。

沈疏微不僅給了大夫銀子,也沒忘給石老二和幫忙的幾個百姓。

石老二接了銀子,喜滋滋地往兜裏揣,直拍着胸膛保證讓沈疏微二人有事就去他家找他,並說他們村子民風淳樸,沒人會幹出劫財的事,只管讓他們兩個放心歇着。

借了房間給沈疏微居住的那個婦人不僅得了銀子,沈疏微還給了她一支綴着珍珠的髮簪,這可把婦人喜得嘴都合不攏,連連讓沈疏微歇着,她去給二人燒水尋棉被去。

旁邊一些人眼紅壞了,自己方才怎麼就沒手快把這兄妹兩個接回去住呢。

送走百姓,沈疏微回頭看着安詳地躺在牀上,雙手交疊搭在小腹位置的趙韞,嘴角繃直。

他和趙越兄弟之間的鬥爭,硬生生被太子橫插一腳,還牽扯上了自己和沈家。

這會她還要伺候這個癱在牀上的病秧子。

閉了閉眼睛,沈疏微輕吐了口氣,雖然有被趙韞欺騙的憤懣,但她心底也略微心安了些。

他既是這樣顯赫的身份,回京後大哥也有救了。

沈疏微提着大夫開的藥走出去,借了一口鍋蹲在院子裏開始煎藥。

在沈家時沈疏微就沒少給沈衡和趙韞兩個人煎藥,又時常被雲神醫借去打下手,這會雖然沒有專門煎藥的小鍋,但她火候控制的很好。

不多時,沈疏微就倒了兩碗藥出來,想到趙韞那個不愛喝藥的臭毛病,沈疏微捏了捏眉心,端着其中一碗進屋。

一進屋,沈疏微才發現這間房子的主人燕嬸也在,正和趙韞一站一坐說着話。

“哎呦,你們兩個年紀輕輕的怎麼會大晚上在山頭上呢?”燕嬸問。

“是在下家中的事情。”趙韞說道。

沈疏微眉心跳了跳,趙越想要他這個做哥哥的命,他想要送趙越這個弟弟上路,可不就是家裏原因。

但落到燕嬸耳中可就不一樣,這女的相貌明豔落落大方,男的更是仙姿玉貌,大晚上不歸家可別是家中長輩不容,把二人趕出來了。

燕嬸有心多問了句,“可是女方家中容不下你?”

趙韞聞聲,垂眸眸子,悠悠嘆了口氣,“她有兩位哥哥,對我都挺好的,只是其中一位不大喜歡我。”

燕嬸一聽眸子亮了,狠狠拍了下大腿,“我就說你和那位姑娘不是兄妹,看着就不像。”

這不被她一詐就說出來了。

“你和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私奔逃出來的?肩上的箭難不成也是她哥哥射的?”

要真這樣,那這個當哥哥的也太狠心了。

沈疏微端着藥碗冷笑,靠着門不出聲,她倒想看看趙韞那張嘴還能說出什麼東西來,都能登臺子唱戲了。

趙韞低低咳嗽起來,無力搖頭,臉上盡是肉眼可見的疲憊,“這倒不是,是我那不爭氣的弟弟射的。”

燕嬸一聽,眸子瞪圓了,這咋還多了個弟弟呢。

趙韞緩緩吐了口氣,“我母親去的早,父親又近來剛過世,留下些錢財,我那弟弟就——”

燕嬸真是越聽越來勁,恨不得這會去廚房給自己炒點瓜子,坐在邊上邊磕邊聽。

瞧瞧,多可憐啊,女方哥哥不喜歡他,自己親弟弟為了點錢還斗的和烏眼雞似的,狠心要謀害他這個哥哥。

燕嬸都有些心疼他了。

沈疏微聽不下去了,她怕再聽下去燕嬸就該把趙韞這個黑心肝的當親孫子疼了。

她咳嗽了幾聲,趙韞循聲看過來,先是目露喜色,繼而落寞垂下眼睛。

沈疏微看的心底直冷笑,又給他演上了。

燕嬸卻是滿臉疼惜拉過沈疏微,“姑娘,你這郎君是個好的,真是招人心疼,你且好好照顧他。”

當着燕嬸面,沈疏微沒揭穿趙韞,把人送走,門鎖上後,這才皮笑肉不笑看了眼趙韞,手中碗擱在桌上。

“起來把藥喝了。”

趙韞掩脣咳嗽起來,一雙眸子含着水色望她,“大夫說我右手還不能挪動。”

沈疏微坐在椅子上,微擡下頷看他,“你不是還有只左手嗎?”

趙韞眸子的亮光逐漸熄滅,默不作聲爬起身,右肩傷口因此扯動,滲出點血色。

沈疏微面無表情看着他。

趙韞伸手端過藥碗,還沒喝,就皺起眉,一口藥喝下更是容色慘白。

沈疏微接過藥碗,伸手掐住他下頷,“我熬了半個時辰,你吐出來試試。”

趙韞沒能吐出來,轉而劇烈咳嗽起來,很是可憐看着沈疏微。

沈疏微錯開視線,從懷中掏出一小包用手帕包着的酸梅乾來,這是她用一點碎銀子換來的。

嘴裏被沈疏微塞了顆酸梅乾,噁心翻涌的藥味算是被壓下去。

就這麼一口藥一口酸梅乾,沈疏微還得分出精力防止他吐出來。

喂最後一顆的時候,沈疏微指尖被溼漉溫軟的舌尖捲過。

她眯起眸子看向趙韞,對方正無辜望着自己,似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沈疏微氣的發笑,端過空碗出去了。

回來後看到房間裏僅有一張的牀榻,還被趙韞這個殘廢佔了一半,頭又開始疼了。

如今是深秋,她又在潭水裏泡了,雖然用熱水擦洗過,也換了衣衫,但她委實不想睡地上。

就自己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地方,再在地上睡一晚,她明早還不疼成第二個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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