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皇上留情,如果南柯所作所爲觸犯了任何罪責,願意承擔後果。”
她聲音冷靜,透着不卑不亢之意,看向皇上的眼神,也和一些人略帶畏懼的目光不太一樣。
哪怕是滿朝文武,也沒有幾個敢像她這樣直視皇上的。
皇上皺眉,側頭看向宮祀絕:“這也是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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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含着幾分怒意,對宮祀絕這先斬後奏,帶着自己女人來金鑾殿的事情頗爲不滿。
然而因爲宮祀絕畢竟是他兒子,皇上也只是苛責幾句。
宮祀絕微微擡起下巴,“晏家戰功顯赫,晏大將軍更是首屈一指的猛將,父皇如今這般不顧其顏面在大庭廣衆之下行刑罰之事,兒臣以爲不公!”
皇上被他這話給氣笑了,“你這話的意思,是朕不明是非,不辨忠間?晏安他自己做了對不起朕之事,沒有立刻處置他,已然是朕念在他多年軍功的份上了!”
誰都知道皇上對襄陽王的事極爲在意,如今晏大將軍犯下的罪名,明顯是撞在了槍眼上。
也有一些常年跟在晏大將軍身邊的武將求情,奈何全部都被狠狠的責罰了一頓。
到後來皇上更是發下詔令,再有人求情,就同罪論處。
宮祀絕眉宇冷沉,眼底寒霜逐漸密佈,“今日兒臣來此,就是爲晏大將軍做擔保,此事已有眉目,只要父皇再給兒臣一點時間,就能真相大白。”
皇上擰眉,眼神之內越發深沉。
許太師忽然上前一步,他輕聲開口道:“皇上,晏大將軍這麼多年在京城之內威望不淺,手下將士更是不少,最近老臣可聽說,正有人暗中組織營救大將軍的計劃呢。”
晏大將軍聽到此言,立刻扭頭瞪着許太師。
“你當真是血口噴人,我晏安此生忠國忠軍,從未做出半點對不起聖武國之事,哪怕是死,也不會做臨陣脫逃的小人!”
許太師頓時笑了,“那密信一事從何而來?而且大將軍應該也曾親眼見過,那上面的大印就是您親手所蓋,勾結襄陽王餘黨意圖謀逆,你這樣的人,當真是令老夫不齒!”
晏大將軍被他氣的不輕,一雙眸子都微微泛紅。
鬍子輕輕顫抖着,如果不是現在他被綁着,恐怕都要衝上去將他狠狠揍上一拳。
奈何這裏是金鑾殿,聖上在前,他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都要壓制着。
否則容易將晏家也牽扯進來。
一些武將們看不下去了,仗着今日有晏南柯和宮祀絕這兩人在,也開口爲晏大將軍辯解。
“太師此言差矣,沒準那書信都是僞造的,根本不是晏大將軍所書!”
“對呀,將軍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太師身後的文臣們,立刻毫不猶豫的和那些武將爭辯起來,幾句話就將他們說的啞口無言。
武將們並沒有多少才華,哪裏能夠說得過那些學富五車的文人。
眼看着晏大將軍這邊的言論頹勢漸顯,晏南柯驟然開口。
“那密信,確實是假的。”
聽到她這個王妃出聲,那些原本還在議論的人,將視線全部落在她身上。
晏南柯神情冷靜,面對諸多目光,也能平靜自然的擺出坦然姿態。
這身氣度,就讓人忍不住高看一眼。
哪怕是皇上,眉宇也輕輕蹙了起來,認真聽晏南柯說話:“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晏大將軍震驚的看着一側的女兒。
而差點兒被執行刑罰的晏時清,也不由得狐疑的瞧着她。
雖然他不害怕這些疼痛,可是心裏的冤屈卻無人能訴說。
他這兩日爲了黑父親求情,特意拜見了朝中的幾位老臣,結果那些人都像躲着瘟疫一樣對他閉門不見。
牆倒衆人推,不過如此。
晏大將軍一出事,往年那些關係好的,現在都怕惹到自己身上,受到牽連。
晏時清在短短几天的時間之內,就已經體會到了世態炎涼。
好在峯迴路轉,宮中忽然傳來消息,送信那人還是晏如夢身邊跟着的一個宮女,說是有辦法能夠救晏父,特意請他來見一面。
結果他剛一到場,就被抓了!
頭上就被扣了一個私會反賊的罪名。
晏時清哪裏還不知道自己中計了,可是他很想見晏如夢一面,想要當面質問她究竟怎麼回事。
他腦海之中思緒亂糟糟的一片,此時卻聽身邊那個曾經讓他看不上的妹妹說道:“我相信皇上是一位千古明君,絕對不會讓自己膝下多年來,爲聖武國拋頭顱灑熱血的臣子含冤的。”
皇上聽她這麼說,微微坐直身體,眼神更加威嚴:“別說這些好聽的給朕戴高帽,朕只要證據。”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扶手,一雙眸子裏隱藏着暗色。
皇上的眼神落在晏大將軍的身上,目光幽遠,看不出裏面究竟隱藏着什麼。
晏南柯微微啓脣:“我證明父親兄長無罪,並非空口白牙說胡話,而是有幾點想不通,一是我父親坐着聖武國令人尊崇的大將軍,身後戰功無數威名赫赫,爲何要與什麼襄陽王聯手謀逆?”
許太師在此時接言:“這事兒老臣清楚,那書信上了寫得清清楚楚,只要晏大將軍能夠幫忙,將來必然讓他稱王拜相。”
晏南柯捂着脣忽然笑了一聲。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許太師。
“那如果對方也給您寫了一封這樣邀請的書信,您會答應嗎?”
許太師神情平靜,聲音清冷,“老臣當然不會答應。”
“就連您都不會答應,又爲何覺得我父親也會答應?他是聖武國如今唯一的大將軍,武將之首,手握重兵,他深得皇上信任,又怎會選擇爲他人做狗當賊?”
許太師不上她的當,更不會被她套話。
“人與人的選擇不盡相同,也許就是因爲如此,他纔會對自己如今的地位不滿,絕王妃,多說無益,如果你有證據,自然可以保下你的父親,可如果沒有,光靠着你這幾句話,還不夠。”
許太師淺淺的勾起一側的脣角,一雙眼睛眯了起來,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晏南柯也沒覺得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夠讓這只老狐狸露出馬腳。
“正巧我這裏也有一些疑問,想要詢問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