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遇鬧事

發佈時間: 2025-10-28 17: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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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自然而然走到蔣瑾曄輪椅後,向阿遙輕輕指了指,她來推他就好。

蔣瑾曄感受到那人站他身後,一小手若有若無、偶爾擦過他的脊背。

“有殿下在身側保護,臣再安全不過。”他輕笑着咳嗽了兩聲,離他二人不遠的江遠楓瞥見他眼裏稍縱即逝的狡猾笑意,心中腹誹了一番:紅紫的話本子裏有寫過,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才是最可怕的。

要他看,蔣瑾曄如是。

“殿下,想必溳水的那幫人已然知道我們到了附近,臣露面,是必然暴露身份的了。”

“只是殿下…”蔣瑾曄話尤未盡,宋婉立馬會了意。

溳水縣的官員們,若非有京中人暗中報信,想來也不會知道長公主隨行之事。

不如將計就計,先絕口不提長公主的事,若有人主動發問,便隨意找個託詞說是殿下晚到幾天,此刻沒有跟在身邊。

簡單通意了幾句,宋婉剛要推着輪椅走,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回頭道:“蕭寂和禾清跟我一起來吧,其餘人先去蓮香樓等着。”

這倆人一個會武一個會驗屍,能派得上用場。

等幾人在阿遙的帶領下,來到了西市案發地時。

人羣熙熙攘攘一片嘈雜,宋婉個子小些,更是看不清前路,還啥都沒見,便被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弄皺了眉。

阿遙擋在最前頭為二人開路,蕭寂緊隨着宋婉的腳步,一手持劍護在她右邊。禾清年紀小些,由阿遙牽着他帶在最前頭,怕他走丟。

正中央有三個人躺在血泊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已身形一動不動,另兩個年輕些的男子尚在咳血,傷至肺腑。

前頭圍了幾個破衣爛衫扛鋤頭鐮刀的,正與騎着高頭大馬的衛兵對峙。

為首那個頭上綁着方巾的,額角上還在流血。

“你們這羣肖彌的走狗!食民肉!啖民血!摧民骨!斷民筋!視人命為草芥!你們也配當官麼?”那人一邊罵着,一邊啐了一口。

那為首騎馬的兵卒用馬鞭指着前人,“大膽刁民!竟然對我們肖知縣如此不敬,來人!給我把這幾個刁民拿下!回去等候大人發落!”

宋婉見狀,手裏的劍就要出鞘。

蔣瑾曄輕輕按住了她,偏頭低語幾句,回頭向阿遙使了個眼色。

阿遙會意,在一衆官兵就要擒拿那為首的幾個平民時,指尖翻動。

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兵瘤子下一剎便疼得齜牙咧嘴,放開了手。

“誰?”為首的那個兵翻身下馬,撿起地上的幾顆石子,眼神銳利地掃視周圍一圈,最後目光落到那個坐着輪椅的人身上。

那人在與蔣瑾曄目光交匯的一瞬明顯怔了怔,那雙冷冽的眼散發着蝕骨的寒意,讓人在觸及的瞬間有種頸後一涼的感覺。

但許是驕傲慣了,那種瘮人的涼意不足以讓他形色收斂。

“剛剛是你們幾人搞得鬼?”為首的兵氣橫脖子粗,用頎長的馬鞭一指,另一手按着腰間的刀柄,隱隱有拔出之勢。

宋婉擡高了下巴,挑眉看去:“是我們,又如何?你們憑什麼當街抓人?”

那人許是很久沒有聽過這麼稚嫩的質疑了,冷笑了幾聲,便利索拔了刀,直指向蔣瑾曄的咽喉。

宋婉下意識要擡手相擋,但瞥見蔣瑾曄那自若的、像是在看弱智的眼神,她似已懂了他要幹什麼。

“憑什麼?呵呵,我看你們是初來乍到,誰不知道這個地界由我們肖大人管轄,都由我們肖知縣說了算!!”

“跟你們廢話?你不配!!!”那人繼續聳肩冷笑,“來人!給我一起拿下!”

此刻,江遠楓帶着禾清已經回來,神情凝重。

“老人已經死了,應當是被馬蹄踩中腹部,吐血而亡,一人腎臟怕是被踢爆了,雖還未氣絕,但也時間無多。另一個人被踢斷了四根肋骨,折了大腿骨,已服了回氣丹,但也需要緊急處理傷勢。”

話才剛說完,官兵就押了上來。

宋婉厲聲呵斥:“你們不要動手動腳的!沒看到這裏有個行動不便的麼?!”

蔣瑾曄在輪椅上低垂着眉眼,聽到她有板有眼的聲音,險些沒壓住脣角笑意,抓着扶手的手指收攏了幾分。

那官兵戲謔道:“呵!他是你什麼人,是你男人啊?兩個大男人不乾不淨不清不楚的!死斷袖~~~”

蕭寂眉眼一凜,剛摸到了腰間的佩劍,被宋婉輕輕按下。

江遠楓聽到這辱罵,恣意笑出了聲,”官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斷袖就沒有人權麼??兩個男人就不配擁有愛情麼??“他近來看紅紫的話本子,裏頭就着墨描寫了關於同性愛戀的思考,該說不說,他看了已經被成功洗腦。

男人之間的愛戀,同樣可貴,就算是在牀底之間,無非是換個體位罷了。

“人權?人權?”

“你跟我講人權???”那人冷笑着,臉上的肌肉因為想憋笑瘋狂抽搐。

憋不住了,他一巴掌落到江遠楓的後腦上。

“我看你們也是好笑,一個殘疾,一個斷袖,一個傻子,一個面癱,帶着個雞毛都沒長全的孩子。”那人瞥了瞥一旁弱小可憐無助瑟瑟發抖的禾清。

“快走!少給老子在那廢話!”後面跟上來的官兵用馬鞭一抽,帶起一地的塵土。

宋婉嗆了幾聲,手死死抓緊了輪椅後背,儘可能保證蔣瑾曄能坐得舒服安穩,她被用例推搡着向前走,因為有官兵開路,旁邊分流了兩個道的百姓給他們讓路。

百姓們竊竊私語者有很多,同情者更甚。

大家都搖頭嘆息這些個樣貌氣質非凡的年輕人怎麼就招惹了這羣兵瘤子呢?

還有個坐輪椅的,怕是人一旦進了府衙,出來的時候就是躺着的咯!

江遠楓聽着周遭亂哄哄的言語,心中不自覺發毛,在蔣瑾曄耳邊低聲長嘆:“兄弟,我怎麼覺得你讓我和我一起過來是來坑我的,這些個人裏就我和那個驗屍的…那個禾清最弱,為什麼不讓我去頂阿遙的作用?”

“要你去搬救兵,你跑得,有他快麼?”

“能打麼?”

“打得過麼?”

致命三連擊,江遠楓深感受傷,一口心頭老血悶在喉管裏往下嚥。

蔣瑾曄餘光瞥了眼東南角的一處屋檐,阿遙正百無聊賴坐在那檐上密切關注着幾人。

公子讓他看形勢做事,他稍晚些還有任務在身。

從這齊雲縣去往溳水,不過二十里的腳程。

以他的腳力,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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