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無色無味,十分難以察覺,而且毒性發作並不明顯,即便是有人試毒,也無法被發現。
若非他體質特殊,對任何毒都極爲敏感,也不會嚐出這粥裏的毒素。
青竹小心翼翼的擡起頭道:“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怎麼剛纔還挺高興的,可是才喫一口就變了臉色,難不成是這粥太難吃了?
此時他還不瞭解這件事的嚴重性。
宮祀絕低垂着眉眼,目光在那粥碗上看了很久。
像是在思考什麼。
“等王妃回來,立刻讓她來見本王。”
“屬下遵命。”
青竹應聲,感覺到王爺心情不好,立刻退了出去。
馬車停在絕王府門口,晏南柯和風花一邊往裏走一邊商量着鋪子的事。
“讓你找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風花笑道:“王妃放心,奴婢保證辦的萬無一失,只是奴婢有些不明白,您找那種滿嘴假話的騙子做什麼?”
晏南柯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她收下貴妃給她的三間鋪子之後,就將自己那兩家嫁妝鋪子給賣了,順便買了一家比較偏僻的新鋪子。
還特意讓風花請來了一個人。
此人在京城之內頗有名氣,被人稱爲黃道長。
他能掐會算,經常走街串巷,靠着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混口飯喫。
當然,確實也是個十足的大騙子。
上一世晏南柯與其有過一面之緣,得知他是爲家中生病的女兒賺錢治病,沒辦法纔到處行騙,人品倒是並不壞。
他需要大量的銀子來救女兒,而她正好缺少人手,兩人幾乎一拍即合。
![]() |
![]() |
“我會讓他成爲真正的大師。”
她微微揚起脣角,一雙眸子明亮如初。
晏南柯最大的優勢就是掌握着未來三年多內發生的所有事情的動向。
所以,她又怎麼可能被動防守。
她會爲太子和晏如夢,提前挖上幾個大坑,等着他們往下跳。
風花沒有再問,兩人進入絕王府之後,發現今天的氣氛都有些怪異。
那些下人一個個好像鵪鶉一樣低着頭,神情惶恐至極。
青竹聽到王妃回來的消息,立刻從裏面跑出來迎接晏南柯,“王妃,王爺在書房等着您。”
晏南柯心頭一喜,這三天沒見,她心裏不由生出一種思念之情。
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開心情緒在心頭蔓延。
“我這就去。”
她加快了腳步,直接小跑着去見宮祀絕。
被留在原地的風花一臉無奈,只好帶着晏南柯留給她的大包小包先回去。
書房之內極爲安靜,門口也並未有人把守,晏南柯先是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來清冷悅耳的聲音。
“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晏南柯推開,她探頭探腦的瞧着裏面,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明妹漂亮的一雙眼睛第一時間去看宮祀絕的位置。
“王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宮祀絕並沒有擡起頭去看她,視線一直落在手中的奏摺上。
“晌午後。”
他的回答十分簡潔,語氣之內透着一種讓人覺得渾身發寒的疏離感。
晏南柯眨了眨眼睛,大步來到宮祀絕身後,低垂着眸子從他肩膀的縫隙去看他手上的東西。
可是,那雙修長的手在此時直接將奏摺合上,擋住了晏南柯旁觀的目光。
心裏在這一瞬間生出不太舒服的感覺,晏南柯擡起頭凝視着宮祀絕,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好像遠了不少,一種難以言喻,心臟被握緊的感覺讓晏南柯一時間無法呼吸。
房間之內瞬間一片安靜。
晏南柯看着宮祀絕的背影,男人坐如鐘,脊背挺直,肩寬腰窄,是個非常標準的衣架子,這身玄色長袍在他身上,平白無故的多了幾分霸氣和華貴。
她腦子裏在此時亂糟糟的,安靜的空間不由得令她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從兩人相識至今,好像都是宮祀絕單方面的付出,傾盡全力的對她好,而她,還並未爲宮祀絕做過什麼。
她一直在從他的身上汲取好處,得到便利,而他也從未說過需要她用什麼來交換。
“王爺,你餓不餓,我去親自給您下廚做些喫的怎麼樣?”
見宮祀絕的臉色鐵青,依舊沒有說話的樣子,晏南柯心中嘆息,轉身要走。
可是下一刻,她手腕被人抓住,一個用力,就被帶到了宮祀絕的懷裏。
他看着她的眼神,在此時並沒有往日裏的那般溫度。
而抓住她的那只手也在用力,纔沒一會兒,就已經讓她的手腕肌膚落了一些青紫色的印記。
她喫痛,略微皺眉,挑起眉眼看着宮祀絕,貝齒輕咬道:“王爺,雖然三天沒見,可您也不用這樣如狼似虎吧,這天還沒黑,又是在書房……容易被人看見,影響不太好!”
宮祀絕像是要將面前這個女子看透。
他將薄脣抿的沒有絲毫血色,許久之後才道:“你送給本王的粥,味道不錯。”
他一開口就提粥的事,鳳眸輕輕眯了起來,隨後一眨不眨的看着晏南柯的反應。
晏南柯有些詫異,眼神恍惚了一瞬,她好像沒給宮祀絕送過粥。
“什麼粥?”
見她裝作不知情,宮祀絕微微揚起脣角,略帶自嘲的冷哼了一聲。
原來,她這麼多天在他面前裝乖,千方百計來討好他,都是虛情假意。
她心裏想的,居然是什麼時候至他於死地。
一雙眼眸之內的寒意越來越濃,宮祀絕閉上雙眼,只覺得一股怒火即將衝頭而上,擊潰他的理智。
“晏南柯,本王可以直接了當的告訴你,不管你想怎麼逃都無用,從你嫁給本王的那一刻起,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哪怕是化成灰,也要散落在本王身邊。”
他的雙眼微微有些泛紅,說這番話的時候,隱藏着難以壓制的戾氣。
晏南柯睜大雙眼看着他,不明白他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此時兩人之間相處的方式,彷彿又回到了她剛重生的那一天。
宮祀絕將她直接抱了起來,放在了裏面用來休息的軟塌上。
他緊握着她的手,赤紅雙眼之內瘋狂之色盡顯,那種讓晏南柯有些害怕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在宮祀絕將幔帳拉下來的瞬間,晏南柯好像突然明白了過來,一雙眸子頃刻間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