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不過是一隻軟腳蝦罷了

發佈時間: 2025-10-28 16:5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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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聽綠姝娓娓道來宮人們的私下議論,眼裏透出幾分玩味。

“她們當真這樣說?”宋婉輕抿了口茶,她上午故意賞賜小桂子,也只是想看看他與昭陽殿其他宮人的關係究竟如何?

若是他們團結一氣,她倒不好使計了。

這樣看來,面上看起來春風和睦的關係,原來如此的不堪一擊。

那這樣的話,便一切好辦了。

“綠姝,這樣,你去一趟敬事房。”宋婉心生一計,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

“是。”綠姝眼神亮了亮,殿下這是在教她借力打力。

宋婉長舒一口氣,這段時日,她聽林若芙講了許多嬪妃間明爭暗鬥、耍小心思的事。

原先皇后在時,各宮看起來還算安分守己。

皇后難產這事,打破了各宮原有的平衡。

有資格的,沒資格的,都開始上各種手段爭寵,只為了那虛懸着的至尊後位。

林若芙還是如往常一般在鞦韆架上晃盪着腳丫子,只不過,她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宋曜辰才剛剛會爬,正是有使不完牛勁的年紀。

林若芙前日頂着黑眼圈來見她時,咬牙切齒聲淚俱下控訴道:“你那個好皇弟,說話不用負責拍拍屁股就走的死男人,他他他他他他,他可害慘我了,嗚嗚嗚嗚!!!”

宋婉心覺好笑:“上輩子科研沒把你難死,這一世帶個小孩竟讓你如此憔悴,我偏不信了,能有這麼難?”

林若芙挑眉,顫抖着嘴脣道:“不信你去我宮裏住兩天,和我一起帶帶試試。”

宋婉欣然答應,去時雄赳赳氣昂昂,心想我乃習武之女,身壯如牛,豈能被一不足一歲的毛頭小兒打敗?

回來時,宋婉頂着被奪舍了般的黑眼圈,如孤魂野鬼般回了宮,她離開凝香殿時,耳邊是宋曜辰的慟哭還有林若芙發狂的尖叫。

還有一宮人手忙腳亂的嘈雜聲。

“姐妹對不住!”她昧着良心倉皇而逃,終究是沒在凝香殿捱過兩日。

宋曜辰性子並不像李舒華的安靜,是截然相反的聒噪。

吃東西要哭,穿衣服要哭,爬的時候累紅了臉也要哭,抱得不舒服要哭,不抱又要哭。

哭哭哭哭哭,愛哭鬼。

推門聲讓宋婉抽回了思緒。

她眼神一凝,見是小桂子端着食盒走了進來。

“殿下,奴才吩咐廚房給您做了桂花蓮子羹,殿下請用。”

宋婉示意他放桌上,面上很欣慰地笑笑。

“最近敬事房要選大總管了,你可知道?”宋婉狀若無意地端看着指甲。

小桂子垂着頭,眼睫顫了顫。

他聽說了此事,但昭陽殿有資歷老的雲屏和綠姝二位姑姑掌着,這好事他從未想過能落到自己身上。

莫非?

小桂子忙細聲細氣道:“殿下,可是需要奴才推薦誰麼?”

宋婉見他低着腦袋小心翼翼的模樣,挑眉問:“你可想過為自己爭取啊?”

小桂子的身軀震了震,他垂着的眸子裏掠過一絲驚喜。

“能為殿下做事,是奴才的福分,全憑殿下吩咐。”

宋婉滿意笑了笑,擺手道:“此次選總管,最終的決定權在敬事房那兒,是由母后把着的,該本殿下說話時,本殿下自然會提攜你。”

小桂子激動萬分,連連磕頭。

“謝殿下提攜,奴才願為殿下萬死。”

小桂子出門時,正撞上了來給宋婉送冬裝的雲屏。

雲屏斜眼望着他,“桂公公如今,可是越發能討殿下的歡心了。”

小桂子能感覺到那言語中的譏諷之意,他低眉順眼道:“雲屏姑姑,咱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是用心記着主子的愛好,給主子辦事就成。別的,想什麼都是多餘的。”

雲屏見他說話滴水不漏,眼神微微閃了閃,“桂公公說的極是。”

小桂子走時,忍不住回望一眼雲屏的背影,腦中裏突然浮現了一些畫面。

從前為李太尉做事時,雲屏那婆娘老是在太尉前陰陽怪氣地說話,聽起來溫溫柔柔,實則綿裏藏針。

這種啞巴虧,他吃過不少回了。

如今若是自己能當上大總管,在職位上壓她一頭,起碼能讓自己少受些氣。

最主要的事,多出的俸銀子還能寄回給家裏人。

敬事房:

綠姝將陶管事拉到一邊,悄悄在他腰間塞了一塊成色極佳的藍玉。

“陶大總管,近來聽說各宮要選大總管了。”

話才剛出口,那塊玉便被塞回了綠姝袖口。

“綠姝姑娘,這事兒我可幫不了你,此次任用權,都在太后手中,公平公正,你啊,還是回去等着消息吧。”

“陶大總管誤會了。”綠姝意味深長地一笑,又將那玉推回了陶研腰間的束帶裏。

“長公主有一推薦人選,是曾經在太后娘娘宮裏伺候過的…………”

陶研細細聽着,不落一字,盡數裝進了耳朵。

“綠姝姑娘,你就放心吧,長公主殿下的心意,奴才知道了,一定讓此事順水推舟。”

昭陽殿這幾日氣氛詭異。

雲屏和小桂子明裏暗裏的較勁,衆人都看在眼裏。

二人去永壽宮的頻次,更是少了許多。

景華姑姑前來昭陽殿私下詢問,近來昭陽殿可有異動時。

二人倒都默契地迴應:無事發生。

長公主殿下最近也只是正常的逗貓弄狗,偶爾去凝香殿看看小皇子罷了。

蕭芸逸感到不可置信。

她這女兒還能轉性了不成?

若非真是受那蔣瑾曄的影響。

李彥見她擔憂,原本就煩憂的心思更是沉了幾分,自從陸時遊奉命去南境剿匪,他暗中派了三波私兵去來試探他的實戰底子。

比他想象的要難對付。

平日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一人,打起仗來,竟如泥鰍般的油滑。

喜歡周旋着打游擊戰,有進有退,有守有攻。實在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有的沉穩心性。

這種作戰天賦,他只在兩個人身上看到過。

一個人已死在了三年前。

另一個人。

哼,如今只不過一只軟腳蝦罷了。

那麼這一個,也不會例外。

李彥眸光黯了黯,露出幾分兇狠的眼光。

權勢,是他李家的。

他兒李常幕,必須做那個能將邊關收得服服帖帖之人。

這樣的人,不會再有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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