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能陪着妾身嗎?”明昭儀眼中盛着委屈,小聲道,“殿下不在身邊,妾身有些害怕。”
站在一旁的太子妃,面色淡然,藏在衣袖裏的手心都快被指甲摳破。
明昭儀仗着太子殿下的寵愛,如此目中無人,要是殿下在衆人面前答應她的話,怕是以後會更加的無法無天。
“既然明昭儀害怕,殿下又公務繁忙,不如本宮作陪如何?”
此言一出別說明昭儀,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子殿下緊蹙的眉心緩緩鬆開,走上前去握着太子妃的手道:“難爲太子妃有這份心,那就辛苦你了。”
戚照螢淡然一笑,“能爲殿下分憂,是妾身的榮幸。”
明昭儀看着兩人相敬如賓的場景,只好咬牙謝恩。
而就在衆人以爲事情結束時,葉良娣頂着半邊紅腫的臉衝出來,“殿下,殿下你要爲妾身做主啊!”
“明昭儀她顛倒黑白,欺人太甚啊!”
葉良娣顧不得自己髮髻凌亂,擡起脖頸,讓人能夠看清楚自己臉上的傷痕。
太子妃瞧見那三道血印子,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沒想到明昭儀下手這麼狠。
衆人見太子殿下遲遲不言,還以爲殿下正在左右爲難。
就連南知妤都在胡亂猜測,如今這兩人正面對上,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會幫誰。
明昭儀傲倨地仰着下巴,“葉良娣以下犯上,對妾身出言不遜,殿下說她該不該罰?”
太子拂了拂衣袖,未曾給地上的葉良娣一個眼神,“葉良娣衝撞明昭儀,罰俸三月,禁足一月。”
葉良娣滿臉不服地擡起頭,“殿下,明昭儀家勢尋常,算得了什麼上位者?妾身是將軍府嫡出之女,父親是戚家軍統帥,同定長侯沈回,爲南秦國征戰沙場,”
葉將軍府在京洲城算不得什麼高位,可手裏握得是實打實的軍權,功績更是浴血奮戰拼出來的。
她再怎麼樣,還能比不上明昭儀這個一步三喘,一無是處的病秧子嗎?
葉良娣死死地瞪着太子,聲音淒厲地質問:“葉家軍忠心耿耿,爲南秦國鞠躬盡瘁,他們的掌上明珠難道還比不過她嗎?”
“夠了,莫要墮了你葉將軍府的名聲,若不是因爲他們的關係,你覺得自己還能跪在這裏嗎?”
太子殿下甩袖離去,諸位嬪妃趕緊恭送。
鬧劇慘淡收尾,南知妤跟慕嫦二人結伴走在路上,說着些玩笑話。
突然慕嫦停住了腳步,南知妤好奇地轉頭看向她,“慕姐姐,怎麼不走了?”
“走,往哪兒走啊?”慕嫦說着下巴輕擡示意道。
南知妤瞧見柴回在不遠處候着,轎攆周圍全是帶刀侍衛,心中有些害怕。
她墊腳在慕嫦耳側小聲嘀咕道:“慕姐姐,殿下是在這裏等你嗎?”
慕嫦對她扯了扯嘴角,“你覺得我有這麼大的臉嗎?”
南知妤見柴回樂呵呵地朝這邊走來,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慕嫦抓着手臂,“人家看見太子殿下,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你怎麼還假裝看不見呢?”
南知妤不爭氣地扶着她的手臂,嘟噥道:“我、我害怕~”
柴回恭敬地行禮道:“慕側妃安好,殿下在前面等着月昭訓想要敘敘舊,慕側妃還請自便。”
慕嫦兩眼放光的看着青黛與斂月,“太子殿下經常背地裏找你家小主偷……不,見面嗎?”
青黛搖了搖頭,“也就一兩回吧。”至於其他零零散散的見面次數,實在是記不清楚了。
慕嫦眼睛裏充斥着興奮,“一兩回,那還少嗎?”看來太子殿下這回,怕是要栽在南知妤的身上了。
當初一燈和尚批的上半句,已經應驗了,就是不知這下半句該如何解。
南知妤入了轎攆,低頭跪在角落裏,恨不得離着殿下十萬八千里。
太子殿下擡手撐着腦袋,似笑非笑的鳳眸隨意地落在她身上,“南嬌嬌,離孤那麼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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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妤聽在耳朵裏,自動理解爲:還不趕緊滾過來!
南知妤磨磨蹭蹭的走近,跪在他的身側,小聲喊道:“殿下~”
遲遲沒有聽見太子殿下的迴應,南知妤偷偷擡眸,正好撞上那雙陰鷙的鳳眸,“殿下既然厭惡妾身,又何必命妾身上前澱污了您的眼呢?”
前有明昭儀喫醋,葉良娣爭寵,後有太子妃胞妹覬覦,東宮還有那麼多姐姐妹妹的,暗中窺伺。
衛清野聽着泛酸的琳琅之音,心中有些驚奇,面色不顯露半分。
他低垂着眼眸,視線落在她半藏在衣袖裏的纖纖玉指,像是猜測什麼似的,冷聲道:“把手伸出來。”
南知妤肩膀輕顫,藏在衣袖裏的手指掐着掌心的力道更大了些。她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腦袋,“殿下?”
衛清野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把手伸出來。’
南知妤有些委屈的伸出手,只見兩只掌心被掐得通紅,上面的十個月牙痕跡,清晰可見。
“南嬌嬌,對自己下手這麼狠啊。”衛清野瞪了她一眼,隱晦不明的鳳眸好似帶着輕笑,“不傷敵只傷自己?”
南知妤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對上太子那具有壓迫感的眼神,又乖乖地放了回去,“妾身不過是指甲長了些而已。”
衛清野嗤笑一聲,俯身靠近,不假辭色地調侃道:“那爲什麼孤聞到一股醋味兒啊?”
南知妤哼哼唧唧地抓着太子的手臂,軟聲道:“殿下有這麼多姐姐妹妹的伺候着,怕是早就忘記了還有妾身這麼號人物。”
衛清野擡手勾着她的下頜,“唔,這不是還沒有忘記嗎?”
“哼,殿下的意思是,妾身的傷要是再沒養好,就徹底忘了是嗎?”南知妤清凌凌的聲音裏帶着埋怨,琉璃眸半嗔帶撩地朝殿下那兒瞪了一眼。
“早知如此,妾身也不用眼巴巴地盼着殿下了,真真是太浪費了。”
見南知妤嘟着小嘴,臉上帶着幾分不願,衛清野這才笑出了聲。
“孤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批閱奏摺而已,南嬌嬌,你在胡亂想什麼?”
南知妤的瞳孔放大,心臟跳動厲害,太子殿下爲何要同她說這話?
換個地方批閱奏摺,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就爲了這個,把自己的掌心都快掐破皮兒了?”衛清野抓着她的手,細細地摩挲着月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