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澀一笑,“外人都說,他手段殘忍,可我覺得他做事情應該是有底線的,那種把人孩子從高空丟下的事情應該不是他做的,可有人藉着他的名義在做,這個人的目的大概就是爲了收攏這些人,好利用他們對陸靳北的仇恨吧。”
雖然她還不能夠斷定,到底是什麼樣惡毒的人在做這些事。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已經謀劃很久了。
他一步步的運籌帷幄,暗中佈局,爲的就是有一天能讓陸靳北毫無翻身的餘地。
顧夏看向慕時,大概是因爲他不能說話,此時便更像是一個忠實可靠的聽衆,讓她可以放心的把堆積在心裏的話全都說出來。
“我怨過他,也想不通,可後來,換一個處境,倘若是我,我該怎麼做?或許,我也不希望我在乎的人身處險境吧?但我不會推開他,可能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樣,我更希望,在有限的生命裏,能相處的更多一些,能有一些更美好的回憶。”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能時光倒退,或者讓我有機會再遇到他,我一定會賴在他身邊,不管他用什麼辦法趕我,我都不走。”
她說起那些,都覺得心裏酸酸的。
眼眶有些熱,她笑了笑,壓下那些酸澀的感覺,“現在他人不在了,我不希望有人還要詆譭他,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要查清楚,不管躲在背後的人是誰,我都要把他揪出來。”
她說到此,眼中多了一抹決絕。
那個人的用心太可怕了,他藉着陸靳北的名義,在外結下很深的仇恨,不僅可以利用這些人去攻擊陸靳北,還可以毀掉他的名聲。
其心可誅!
慕時的眼中微閃,有一抹複雜的情愫一閃而逝。
他點了點頭,比劃手勢,“有線索?”
顧夏搖頭,“沒有,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是自己人。”
“那個男人說,陸靳北不在了,外人都只知道,陸靳北是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不在了,可是他跟我說的是不在了!”
這就證明,那個幕後的人,瞭解一切。
知道陸靳北已經死了,只是爲了顧全大局,沒有公開。
“知道這件事的人,有陸榮升,陸董事長,靳十三應該也知道,還有誰知道……”
她做着排除法,慕時卻突然打斷她,在她手裏寫下:陸榮升死了。
“什麼?”
她驚訝!
“你確定嗎?他死了?你怎麼知道?”
他寫到:找不到屍體。
顧夏:……
如果這一切都跟陸榮升無關,那麼這一切難道是……
她心裏有個猜測,而她被這個猜測嚇得一怔。
陸榮升死了,這個消息對於顧夏而言,太意外了。
所有人都在找陸榮升,所有的事情都像是陸榮升做的,可他卻已經死了。
她難以平復心中的驚訝和混亂。
“徐康有沒有給東西給你?”
他又問。
顧夏搖頭,“沒有,他根本不願意跟我交談,最後他的現任妻子查出了病,他纔想要跟我做一個交易,倒是說了會告訴我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可我當時猶豫了,再後來,他兒子就冒出來,接下來的事情你也就都知道了。”
她在想,或許就是這個消息?
只可惜,她當時猶豫了。
突然,顧夏想到陳麗。
徐康的現任妻子!
她還在醫院,或許她會知道呢?
“陳麗也許會知道,我得去找她。”
“她已經被徐康的兒子帶走了。”
顧夏:……
突然,遠處傳來聲音。
像是有人走來…….七
慕時趕緊攙扶着顧夏起身,繼續往前走。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些人追上來了。
顧夏又走不快,心急如焚。
就在她滿心焦急時,發現地上這附近的地上有個坑。
坑裏,堆滿了樹葉。
足夠兩個人平躺下去,再蓋上樹葉,此時的天已經漸漸昏暗,只要那些人沒看到這邊有人影,就不會再往這邊走了。
她拽着慕時,“別走了,我們在這林子裏跑,他們肯定能看見,先躲起來。”
有人影和腳步聲,不管跑的再快,都會讓那些人窮追不捨。
她拉着他一起躺下去,可地方太小,不得不緊挨在一起。
慕時微側過身,一手側撐着,也好讓自己隨時做反擊的準備。
萬一被人發現,他還能及時出手。
兩個人身上都蓋着樹葉,顧夏覺得呼吸不太順,微側了下臉,正好看見他的脖子。
他脖子上的疤痕有些奇怪,扭曲難堪,卻又像是粘粘的。
顧夏皺眉,想看的清楚一點,他卻在此時,蒙上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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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夏一愣。
她又不敢動彈,怕一有動作,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可她不明白,他捂着她的眼睛做什麼?
是不讓她看?
顧夏只能任由他一手蒙着她的眼,直到聽到附近沒有腳步聲了,她才一下拉下他的手,順帶着把他領口都拉下來!
她就是要看清楚!
他越躲,越有問題!
她動作太大,他似乎毫無防備和預料,被她這麼猛的一拉,上半身都壓了過來,嘴脣差點就落在她鼻子上。
兩個人都是一怔。
慕時最先反應過來,忙起身。
顧夏不依不饒的道,“你把領口拉下來我看看,你躲什麼?”
他站在那不動,任由顧夏上前,拉下他的領口,用手觸摸到疤痕。
那些疤痕,確實是真的。
顧夏愣了。
難道是她看錯了?
“你剛纔爲什麼蒙着我的眼?”
他這樣的動作就很可疑……
如果不是因爲他捂着她的眼睛,她還不會那麼懷疑。
慕時有些委屈的擡起手,讓她看手裏的葉子。
葉子上,有一只蟲。
顧夏嚇得立馬後退幾步,“什麼鬼東西!”
她怕這種軟乎乎的蟲子,而且還是這種看着黏糊糊的,像毛毛蟲,可渾身又沒有毛,無數的觸角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
他眼中閃過笑意,將葉子丟下,似乎是想告訴她,剛纔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不想她看見這只蟲,而有太大的反應。
顧夏有些尷尬,所以是她誤會了。
她清咳一聲,看向周邊出,那些人已經走了。
此時天也快黑了,他們不會再找回來,但也不代表着不會在林子外,亦或者是村子裏等着他們。
“那些人走了,我們現在怎麼辦?現在出去好像也不安全,但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總不能在林子裏過一夜吧?
外面什麼情況,她也不知道。
南南他們會不會有事,翟若凌有沒有報警,還有那些亡命歹徒,會不會找上門去?
不過,如果他們找上門,她反倒還放心了。
山灣別墅的周邊,有翟若凌安排的保鏢守着。
門口又有自動報警裝置……
她現在只想找到一個地方,能聯繫上夏明悅他們。
慕時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跟他走。
他攙扶着她,不知道要走去哪裏。
走了20分鐘,她累得有些虛脫,慕時只好再揹着她。
這一次顧夏沒拒絕,她是真的走不動了,也沒那個能力逞強,她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的便睡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的自己不停的跑,往前跑。
後面有人追她,可她不知道是誰。
也不知怎麼就跑到了懸崖邊上,底下是萬丈深淵,往前一步就是死。
顧夏回頭,想要看清來人,卻渾身一激靈,醒了!
她睜開眼,眼前是搖晃的燈泡。
昏暗的土房子。
這是哪裏?
突然,一個老奶奶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姑娘,醒了吧?”
顧夏一怔,循聲看去,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老人滿目慈祥,讓顧夏想起了外婆。
她坐起來,見窄小的土房子裏,慕時並不在。
他把她一個人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