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晏南柯聽到他一本正經的說出這話,直接笑出聲。
“我可不知道我家皇上如此憂國憂民。”
她已經在對方身上摸了摸,發現沒有受傷,這纔有心思開起玩笑。
宮祀絕低垂着眸子,長睫輕顫,聲音卻沒怎麼變。
“只是順手而爲,還不需要你來親自出手。”
說到這裏,宮祀絕的眼神已經變得相當冰冷。
他真的沒有預料到,今晚這裏會遭遇伏擊。
畢竟誰能想到,天毒山會因爲猜測宮裏給小皇帝治病的人是月老先生,就派人暗殺一位德高望重的神醫。
月老先生的名聲即便是在北離國也是聲名遠揚的存在,不管是琴藝還是醫術,都是佼佼者。
晏南柯想到昨天兩人說的那些話,頃刻間明白了宮祀絕的想法。
他害怕自己太過勞累,所以打算自己一個人解決禍患。
現在人回來了,晏南柯當然也不會追究太多,拉着他的袖子就往裏走。
“先洗洗,然後喫些東西,邊喫邊說。”
宮祀絕沒有拒絕。
順從的跟着晏南柯去了房間。
她讓人立刻端水過來,讓宮祀絕準備沐浴更衣。
纔到房間之內,晏南柯就伸出手,將他身上染血的外袍解了下來。
隨後,她也不離開,伸出手拉住了他內衫的衣帶。
宮祀絕下意識的拉住衣帶。
“阿柯……”
他耳根有些發燙。
冷白色的臉頰都略微泛紅。
晏南柯仰起頭,看到宮祀絕的反應,略微挑眉。
“鬆開。”
宮祀絕抓緊了衣服,“我自己來。”
晏南柯挑了挑眉,這下更不放開了。
雖然在門口的時候已經檢查過,可是一晚上沒回來,不知道面臨了什麼危險的宮祀絕,她必須確確實實看到他沒受傷才能安心。
雖然兩人成親許久,孩子都已經生了兩個,在這種氛圍下還是難免有一些不好意思。
宮祀絕這次沒有順着晏南柯,“我洗好了就出來。”
晏南柯搖了搖頭:“不行。”
她立刻加了力道,然後兩個人聽到了撕拉一聲,就看到宮祀絕的內衫可憐兮兮的裂開了。
晏南柯看到這一幕,有些尷尬的滾動了一下喉嚨。
宮祀絕低垂着眸子,看着面前女子心虛的表情,還有那雙彰顯着無辜情緒的雙眸,眼神立刻變得暗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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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抓住了晏南柯兩側的腰窩,將人提了起來。
然後相當認真嚴肅的道:“那就留下來一起洗。”
晏南柯:“……”
“不,我沒這個意思……”
“撕拉!”
晏南柯感覺胸口一涼。
好傢伙,這男人絕對是在報復她!
偌大的浴桶,絕對能夠容納兩個人,將染血的外袍丟下之後,宮祀絕裏面的衣服和身體也並沒有那麼髒。
因此,晏南柯就被一同拖着進入了溫熱的浴桶之內。
“嘩啦啦……”
水聲相當清晰,晏南柯掙扎了兩下,從浴桶邊上露出腦袋,又被一雙手硬生生給抓了回去。
她後悔了!
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該去挑釁這男人的底線……
而此時,昨夜操縱蠱蟲襲擊了晏家宅院的黑衣人,只剩下一個機靈的跑了回去。
那人已經身受重傷,胸口處一片血紅。
他腳步踉蹌的闖入郊外一處莊園之內,聲音慌張的喊道:“快稟報大人,昨夜蠱蟲襲擊的計劃……失敗了!”
眼看着他要倒下,門口的守衛立刻將他攙扶了起來。
天色剛剛見亮。
晨光灑落,莊園的屋頂都落上了一片朝霞的餘暉。
這相當低調卻奢華的莊園大堂正上方,端坐着一個身形看起來有些清瘦,頭戴黑色鬼面具的男子。
那受傷的黑衣人跪在下方,渾身還在不停顫抖着,好像剛剛從危險的地獄爬出來一樣。
“大人,失敗了,昨晚的計劃失敗了……”
鬼面男人身體微微頓了頓。
他沉啞着嗓音道:“怎麼回事,詳說。”
“回大人,昨晚我和幾位師兄弟操作上萬蠱蟲進入那宅院之中,本來已經萬無一失,也沒有被任何人察覺,然而纔沒過多久,蠱蟲突然全部涌出來,噬主了!”
他頓了頓,“這還不算什麼,我和倖存的幾人發現不對,立刻退場,然而半路上卻遭遇一位高手截殺,我師兄他拼死爲屬下爭取來一點兒逃命的時間,能夠將這些話帶給大人,然而他們都……都死了啊……”
說着說着,這人悲痛欲絕。
坐在上方的鬼面人明顯怔住了,完全沒料到事情居然會向着這個方向發展。
他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再次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報,不好了大人,咱們留在北離皇城總壇昨夜被人血洗了,一個人都沒能活下來!”
“什麼!”
相較於剛纔那個消息,後面這個更是讓他震驚。
因爲皇城總壇之內,可是天毒山的祕密距離點,留下來的也都是中上層的主要人物。
他們還留在這裏,就是爲了等待上方的命令,給北離國造成最後的混亂和打擊。
在關鍵時候,也許能夠轉變勝局!
然而現在卻有人告訴他,一夜之間,總壇幾百人全部身亡,這聽起來好像做夢一樣!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他開口質問,肩膀都在輕輕發顫。
下方傳信那人立刻說道:“就是昨夜,如果不是因爲有人前去傳遞消息,恐怕現在都沒辦法發現這件事……”
這說明什麼?
說明幾百人都被滅口了。
“對方來了多少人?”
鬼面人狠狠捏着手中的茶杯,手背上青筋畢露。
手指用力到發顫的地步。
這損失,可太大了!
一夜之間,大好優勢蕩然無存,他天毒山這隱世勢力的臉面都要丟盡了。
“不……不知道,地面上都是咱們人的屍體,並沒有其他屍體存在……”
“怎麼可能!難不成那些人都是飯桶?”
下方傳信的人不敢吱聲。
就算距離的這麼遠,他都能感覺自家大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鬼面人突然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他忽然渾身好像失去力氣一樣坐了下來,擺了擺手。
“你們先退下。”
“是,大人!”
大堂之內的人頃刻間都離開了。
空蕩蕩的就只剩下鬼面人一個。
他忽然用手捂着自己的臉,手指輕輕用力,臉上的面具驟然間被他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