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快響起衆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無不被驚在當場。
“大夫人,大夫人怎能這麼美,那通身氣派簡直不似凡人。”
梁未鳶的衣裙簡致卻不失貴重,僅佩戴幾件金鳳釵和玉耳墜,卻已然威儀得讓人不敢冒犯。
梁未鳶一出來,也打眼就瞧見人羣中失了聲的梁善玉。
梁善玉穿着改過的翠鎏裙確實流光溢彩的,裙邊綴着的鎏金鈴鐺隨着風聲輕響,襯得她身姿靈動窈窕。
那東珠簪斜插着雲鬢,腕間同樣的翡翠鐲子和鈴鐺相撞,叮咚聲裏皆是透着股珠光寶氣。
只是,陪着梁善玉寡淡的眉眼,着實是小家子氣。
一對比,高低立現。
梁善玉的臉都綠了。
“妹妹這裙子倒是鮮亮。”
梁未鳶緩步走近,目光掃過樑善玉那刻意堆砌的鈴鐺,“尤其這鈴鐺聲響,比唱曲兒的都好聽。”
話音未落,梁善玉便聽見自己裙襬上的鈴鐺發出雜亂的叮噹聲,刺耳得讓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未鳶的貴氣渾然天成,瞬間讓原本光鮮亮麗的梁善玉黯然失色。
滿身的珠寶突然就顯得俗氣,裙襬新奇的繡紋也變得莫名古怪起來。
梁善玉一張臉漲成豬肝色,自己精心裝扮本想來炫耀,結果成了笑話似的,她恨得帕子都要掐爛了。
“既然姐姐收拾好了,那就趕緊動身吧。”梁善玉咬牙切齒地說完,便匆匆轉身走人,似乎想跟梁未鳶拉開距離。
然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府,這對比又再次出來了。
霍侯和餘氏看着出現的梁未鳶,一時話竟都忘了要說什麼。
霍思源更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目光在梁未鳶身上失了神。
竹書與梅書對視了眼,眼底都憋着笑。
梁未鳶低眉開口:“父親母親,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
“是了,未鳶來,小心些上馬車。”
霍侯回神,有這麼個長臉的兒媳婦他笑得合不攏嘴,急忙讓梁未鳶先上馬車。
一路上,霍侯的話頭都圍繞在梁未鳶身上,對她讚不絕口。
直到巍峨的皇宮聳入眼前,馬車入內,男女席這才各自分開。
梁未鳶找了個由頭去了宮裏的後花園處,就着澄黃的夕陽賞景,這才終於覺着自己耳根清淨了些。
“姑娘,貴女們此刻大多聚在湖心亭處,準備着放花燈祈福呢,您不去瞧瞧?”梅書在旁問道。
梁未鳶撫着額,不急不緩開口,“等官家到場開宴時走個流程就行。”
前世今生,這些場面她難免習慣了感到膩味,便也提不起什麼興致。
然而剛說完,忽然梁未鳶聽到前方花叢不遠處,竟傳來了梁善玉那熟悉的聲線。
“臣婦梁善玉,乃侯府二少夫人,見過長公主,還請長公主留步。”
梁善玉今日盛裝打扮,除了想出風頭外,她心中還惦記着霍思源的前程。
一入宮,便開始有意的尋找貴人。
當走到後花園瞧見長公主時,前世的一段記憶涌來,因此梁善玉便急急的出現將長公主攔住。
長公主年有四十,保養得到,雍容華貴。
看見驀然出現渾身叮叮噹噹的梁善玉,長公主不悅的皺了下眉,“原來是霍二夫人,攔下本公主所爲何事?”
這個時候,她正要去給太后拜節請安,突然被不長眼的攔下,長公主心中自然不喜。
但梁善玉觀長公主臉色,心裏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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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長公主的女兒安寧郡主,不知緣何喜歡上了一個窮秀才,還要死要活非嫁不可,導致她們母女倆的關係幾度鬧僵。
前世郡主仗着太后寵愛,寧願忤逆長公主也硬是嫁給了秀才。只可惜,婚後沒到一年,安寧郡主意外難產而亡。
據聞長公主得知噩耗後傷心欲絕,還數次哀竭過度病倒在榻。
這不,老天有眼,今生一切都來得及。
只要她能解決長公主的這樁心事,阻止安寧郡主和秀才,她定能跟長公主交好。
到時再借長公主的手提拔霍思源,還愁霍思源繼承不了侯爵?
到時餘氏和霍思源還能再小瞧欺辱於她?
到時梁未鳶也得匍匐在她腳下!
梁善玉越想心臟越是砰砰直跳,她兩眼放光,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緊緊看着長公主。
“不瞞長公主,臣婦正是爲了安寧郡主之事而來,還請長公主聽臣婦所言。”
然而長公主聞言,臉色突兀一變。
她銳利似刀的目光瞬間刮向了梁善玉,“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