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的腦海中飛快閃過白清漪滿是算計的面孔,她低頭看到手中的糕點,眼淚瞬間從眼眶之中瀰漫。
“小姑娘,你家小姐要是被她帶走了,肯定已經凶多吉少,方纔她氣勢洶洶地說要將你家小姐沉塘呢!”
“快去報官吧,希望還能來得及阻止。”
坐堂大夫狠狠搖頭,內心忌憚白清漪的可怖,他們到底是平民,沒辦法阻止人家官員女眷的行爲。
紫蘇擡袖擦去臉上的淚水,連忙轉身快速地朝着街道上跑去,她要去京兆府衙,她要救回小姐。
這糕點不好,她以後都再也不吃了。
紫蘇邊哭邊跑,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撞到人都沒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就要繼續地跑。
“哎呀我去,誰那麼大力氣啊,撞到人了沒看到啊!”
青之被撞得倒地,滿食盒的餐食撒到地上,被周圍的乞丐瞬間上去哄搶。
“都起開!哎你個小丫頭跑什麼,沒看到撞到人了嗎……紫蘇?你怎麼在這?怎的還哭了?”
青之震驚地看着她,連忙詢問她發生了什麼。
環視一週沒有看到姜清寧的身影,皺眉問道:“怎的哭成這樣,被人欺負了嗎?你家小姐沒帶你出來?”
紫蘇哭得哽咽,淚水早就已經模糊了眼眶。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神遊才飛了回來,連忙擡袖擦去臉上的淚水。
彷彿看到救星似的抓緊青之的袖擺,絕望地喊道:“青之,救命啊,我家小姐被白清漪帶去城郊沉塘了!”
“什麼?”青之嫌棄的神情沒來得及收回,震驚地望着她,“你說的可是真的?”
紫蘇連忙點頭:“青之,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往後、往後、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我一輩子報答你的恩情……”
“壞了。”青之連忙轉身跑到馬旁,吩咐跟來的兩個隨侍,“你們快回府衙通知大人,就說姜小姐有難,速來城郊河道救命。”
“是!”兩人飛快地上馬,向城東的方向而去。
“你先回去,這裏太亂了,我去城外救人,不要耽誤小爺的事兒。”青之翻身上馬調轉馬頭,皺眉看向她。
“好、你、去,我不會、跟去、添亂的。”紫蘇得到救贖,哽咽地站到一旁讓位置。
青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雙腿一夾馬腹,快速地策馬離開,向城門的方向衝去。
大理寺。
兩名官差飛快地下馬,邊跑邊掏出令牌對守門的同僚展示,隨後只留下一道殘影。
秦休皺眉望着案桌上的案件,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如今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竟然還能呈到大理寺的面前,當真是京城無人了。”
“大人莫氣,明日屬下現將案件分類,在一一呈到大人的面前。”青冥拱手道。
“大人,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屬下求見大人,城郊出事了!”
門外傳來焦急的呼喚聲,秦休眉眼微揚,看向青冥:“我倒要看看有何危急,讓他們進來。”
青冥點頭,走到門外,皺眉道:“怎麼了,你們不是跟着青之去買膳食的嗎,出了何事,青之呢?”
“啓稟青冥大人,青之大人出城救人去了!”
“救人,他去救誰了?”秦休起身,走到二人的面前。
“方纔青之大人突然趕來,讓我們告訴大人張府的白夫人,將姜小姐抓到城郊的河道處,說要將她沉塘了!”
“如今姜小姐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大人,所以青之大人才讓我們回來稟報啊!”
二人只覺得面前好似一陣風飄過,緋紅色的衣襬已經消失在面前。
他們驚愕地回頭看去,只能看到秦休快速變小的背影。
充滿怒意的聲音響起:“青冥,調兵,去城郊!”
“是!你們幾個全部跟我來!”
青冥當即召人,快步的跟上秦休的身影。
……
城中鵲橋,一對有情人正蹲在河岸邊放花燈。
忽然,一雙慘白的手從裏面伸了出來,緊接着是一張泡得發白的面孔,破水而出。
“啊!”
“有鬼啊!”
兩人尖叫一聲跌坐在地,手腳並用地後退倚着牆壁,互相抓緊對方嚇得渾身顫抖。
姜清寧雙手用力,翻身上岸,躺在甲板上劇烈地喘着粗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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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後餘生啊。”姜清寧疲憊地閉上雙眼,恨不得就此昏睡過去。
忽然察覺到面前聚攏着陰影,她緩緩地睜開雙眼,只見眼前一張臉兩張臉三張臉地堆在一起。
被嚇到的姜清寧:“……我是已經死了嗎,怎麼見到這麼多魂魄……”
“這位姑娘、你、你沒事吧?”方纔的女子艱難地詢問道。
姜清寧聽到聲音,再次睜開眼睛,心底的大石塊落地,閉了閉眼解釋道:“我遭遇謀害,被人推入水中順流飄到城中,方纔拼盡全力抓住甲板上的柱子上岸,不小心驚嚇到二位,屬實過意不去。”
“被人謀害?那我們可要幫你官府報案?”女子震驚。
“幼時大師說我福大命大,多次劫難堆積必將成爲多福之人,如今她雖然害我,可我卻報以寬宥之心。”
姜清寧蒼白地笑道:“就是不知能否勞煩幾位,借個推車將我送回家去,回府之後府中必有銀錢答謝。”
“你如此可憐,我們豈能再收你的銀錢,我叫溫子怡,你別怕。”
“齋郎,你去借一個板車,我們送這位小姐回府。”
溫子怡推了推身旁的男子,後者擰眉起身去借車。
她望着姜清寧開口道:“我能否先扶你起來?”
姜清寧點了點頭:“我姓姜名爲清寧,家住城東的東大街,秦國公府裏面那家的寧閣。”
她也是真的沒有力氣了,溫子怡當即扶着她小心地站起身,朝着臺階上走去。
身後的老伯問道:“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從哪裏被人推入水中的?”
姜清寧停下腳步,站在臺階上回頭:“我只記得自己跟着馬車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後來被丟入水中,意外被順流衝回了城中。”
若非她幼時曾跟隨父兄修繕河道,也不會知道城郊與城內,其實有一條祕密相連的暗河。
“這麼長的河道,姜小姐當真是福大命大之人啊!”旁邊的老婦震驚。
“這都能或者,嘖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