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一出電梯就看到牆邊靠了個人。
老小區的電路老化嚴重,正好她所在的樓層最近燈壞了。
昏暗光線下,她看不清對方的臉,濃重的酒氣讓她心生警惕。
就在她打算退回電梯的時候,那人突然動了下,俊美深邃的側臉暴露在電梯微弱的光線下。
——是顧西洲。
“怎麼才回來?”男人聲線含糊,眼神也比平時遲鈍了許多,一看就喝了不少。
南知意抿抿脣,摸出手機,“我給秦助理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她剛將手機解鎖,男人將步伐不穩的走了過來,滾燙大掌按上她的,“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南知意,你要躲我躲到什麼時候?”
男人或許是醉的太厲害,眼尾泛着淡淡的紅,有種別樣的味道。
南知意看的心跳快了幾分,她別開視線,冷靜的回答,“顧少想多了,我每天照常上班下班,不存在躲你一說。”
顧西洲冷笑,“那為什麼拉黑我,不接我電話?”
這一週,南知意好幾次都接到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她知道是誰,但統統當做騷擾電話處理,一概不接。
“因為沒必要。”南知意聲線清冷,在夜色之中甚至顯得有些涼薄,她平靜的注視着顧西洲,“B&A和新創的合作,我的上司會負責對接。至於,您委託我的設計,我也通過郵箱發給了您的助理,有什麼問題您可以讓他告訴我,我隨時做出修改。”
顧西洲死死的盯着南知意,“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無情?”
南知意繞開顧西洲,強自淡定的掏出鑰匙開門,回懟道,“可能是因為你對我不夠了解。”
說完,她便快步進門,不給顧西洲任何跟上的機會。
南知意將房門反鎖後便進了浴室洗漱。
以前她帶顧西洲來過老房子一次,雖然搬進來後她又換了門鎖,但以顧西洲的手段,想拿到她家的鑰匙簡直不要太簡單。
所以謹慎些總是好的。
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在Angel的引導下,南知意對於自己參加初賽的作品已經有了構想。
現在她每天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將自己的構思呈現出來。
洗完澡,南知意便坐在了電腦前,像前幾天那樣開始畫參賽設計圖。
她逐漸投入,忘卻了顧西洲的存在,模糊了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驚呼聲從門外響起,打斷了她的思路。
南知意下意識的看了眼時間,距離她回家已經過去三個小時,現在已經快一點了。
門外的聲響還在繼續,南知意隱約能分辨出是自己的鄰居。
對方在驚慌的說着什麼。
她擔心出事,批了外套,起身開門查看。
門外,住隔壁的張姐餘驚未消,腳邊還散落着兩個袋子,顯然剛才嚇壞了。
“張姐,出什麼事了?”南知意探出頭,手裏還捏着凌凌送她防身的棒球棍。
張姐看到她,連忙指向角落,“知意呀,你快給物業打電話。我剛從電梯出來,就見這兒睡着個人,可把我嚇壞了。”
南知意愣了下,心中涌起一股預感,她順着張姐指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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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顧西洲坐靠在她的門邊,或許是因為呆的太久,顧西洲已經睡着了,張姐這麼大的動靜,他愣是沒有睜一下眼。
南知意啞然,這男人,竟然一直沒走。
“算了,要不還是直接報警吧。”張姐捏着鼻子皺眉扇風,“這一身的酒氣,一看就醉漢,別一會兒鬧出什麼事,對咱們小區影響也不好。”
說着,張姐就要摸出手機打110。
南知意回過神來,立刻阻止,“他是我朋友。”
顧西洲身份特殊,要是真報警,明天她恐怕就得跟着顧西洲一起上頭條。
“你朋友?”張姐驚訝的看了看南知意,又看看已經醉死的顧西洲,隨即瞭然道,“我知道了,是你男朋友吧?小兩口吵架了?”
南知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含糊的將顧西洲扶起。
男人身高近一米九,大半個身體靠在她的肩上,將她壓得趔趄了下。
“哎呀,知意你可小心點,上次才暈倒了,別傷着。”張姐緊張的伸手,“來,我幫你。”
上次南知意暈倒,就是張姐打120送她去的醫院。
南知意沒有拒絕,她一個人移動顧西洲確實太難了些。
同張姐合力將人挪到了沙發上,張姐也看清了顧西洲的樣子,眼底閃過抹疑惑,“知意啊,我怎麼看你這男朋友有些眼熟?”
顧西洲是顧氏二少,帝都的名人,三天兩頭就能在網上看到他。
他對於帝都人甚至比有些明星還要熟悉。
南知意不着痕跡的擋住張姐探究的視線,“張姐,多謝你了。筱筱還一個人在家吧?”
張姐是個單親媽媽,一聽她提及自己的女兒,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對對對,那我先走了,你記得給你男朋友弄點兒解酒的,醉成這樣明天怕是連牀都爬不起來。”
南知意一一應下,將張姐送出門,才鬆口氣。
她回頭看向沙發上的顧西洲。
男人雖然狼狽,可到底是出生豪門,再配上那張禍水一樣的臉,即使是喝醉了攤在那兒,也有股矜貴優雅的味道。
南知意深吸口氣,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轉身給秦昊打電話。
她沒打算真的收留顧西洲過夜。
正如她所說,兩人之間已經沒有再保持任何關係的必要。
電話響了兩聲,便傳來機主已經關機的提醒。
南知意沉默。
沙發上的男人似乎若有所感,翻身低喃了聲“知知”。
南知意皺了皺眉,到底沒能狠心的將人就這麼丟出去,她進房間拿了牀薄背丟到男人身上,又給他倒了杯清水放到茶几上。
做完這一切,她沒再多看顧西洲一眼,徑直返回臥室鎖了門睡覺。
家裏多了一個人,南知意以為自己會不習慣,但或許是太累的緣故,躺下沒一會兒她便被睏意席捲。
可半夢半醒間,她的牀上似乎多了個人。
她被男人拉入了熟悉的懷抱,耳邊是男人清醒的低嘆,“知知,我該拿你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