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二虎便朝着另一條路走去,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陳識月的下落?
不得不說,祝九到底是當了多年的差,直覺是對的,沿着血跡往前追,終是在一個轉彎處停下腳步,然後快速熄滅了火把。
前方有人影竄動,速度不快,但形跡可疑。
一幫人隱匿在灌木從中,瞧着那些人在來回踱步,時不時還說點什麼,但因為隔着一段距離,自然是聽不大清楚的。
不過,有希望就好。
祝九屏住呼吸,直勾勾盯着正前方的人影,瞧着像是在等人?即便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也能感覺到對方的焦灼與不耐煩。
一段時間之後,對方似乎真的沒了耐心,終是手一揮便朝着密林深處走去。
“頭,跟嗎?”衙役問。
祝九點頭,“留記號,跟!”
“是!”
這麼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怎麼可以輕易放過?
只是不知這些人要去往何處?
老巢?
還是繼續殺人?
………
天色漸亮的時候,陳識月依着生物鐘醒轉,睜眼便是未歇的火堆,明滅不定的火光,依舊將山洞照得光亮而溫暖。
“傻大個?”她醒來的第一反應,是找尋霍青行的蹤跡。
傻子還在,只不過靠在距離洞口較近的地方,蜷成一團,似乎是在守着洞口。
聽得陳識月的動靜,霍青行慢慢悠悠的翻個身,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一副更傻更憨的模樣,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她。
“怎麼瞧着睡了一覺就更傻了?”陳識月直搖頭。
伸個懶腰起身,將昨兒吃剩下的兔肉取出,架在火上熱一熱,將籮筐內的冷饅頭取出烤一烤,今兒這一頓便算是齊全了。
一擡頭,霍青行已經走出了山洞。
山裏的早晨,涼意十足。
出來的一瞬間,陳識月就打了個寒顫,抖了抖身子,跺跺腳,才算是緩過勁來,擡眸瞧着那傻小子伸個懶腰,然後扒拉這個,摸摸那個,彷彿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陳識月無奈的笑笑,轉身在溪邊洗了把臉,幽幽然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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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不知道村長那邊怎麼樣?”陳識月自言自語,“小月蓮找到沒有?”
十有八九,是沒希望了。
吃過早飯,陳識月便背上了揹簍,將山洞重新掩蓋藏好,領着霍青行離開。
只不過還沒走多遠,便遠遠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月大夫!月大夫!”
二虎找了一夜,人都要找瘋了,這會眼睛都是紅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二虎?”陳識月愣了愣,“你們在這作甚?那些人在山上?”
她登時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環顧四周。
“山下發現了幾具屍體,被野狗野狼啃得面目全非。”二虎沙啞着嗓音解釋,“村長和祝捕頭怕你有危險,就讓咱上來找你。”
陳識月:“……”
死的是誰?
“祝捕頭那邊發現了新的蹤跡,所以留下我和這兩位官爺繼續找你。”二虎終於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陳識月忙問,“祝捕頭他們朝着哪個方向去了?這山上有陷阱,若是不熟悉地形的話,容易迷失其中,萬一出事可怎麼好?”
“這……”二虎答不上來。
兩個衙役忙道,“頭說了,他會留下記號。”
如此倒是沒太大問題,只要沿着記號跟上去便罷!
此處山林茂密,若不小心謹慎,只怕容易出事,還是需要領路的人。
“走!”陳識月沒有過多猶豫。
當然,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她猶豫,萬一祝捕頭在山上出了事,不管是對衙門來說,還是對雲中村來說,都是一場災禍。
那些賊人還在四處遊蕩,若不能繩之以法,後果不堪設想。
許是夜裏做下的記號,所以並不明顯,兩個衙役眼睛都快張成了牛眼,才能磕磕絆絆的尋到記號往前走,好在記號一直在,說明人還是安全的。
一路上,所有人都保持沉默,走得萬分小心。
及至晌午時分,衆人停下來休息。
“月大夫,你看什麼呢?”見着陳識月動不動回頭,二虎有些不明白。
陳識月低聲問,“你有沒有覺得,身後有什麼跟着?窸窸窣窣的,有股子臭味?”
二虎:“?”
跟着?
臭味?
還窸窸窣窣?
二虎往回走了兩步,睜大眼睛瞧着,“沒什麼吧?我沒聽到,也沒聞到啊!”
說着,二虎問那兩個衙役,是否覺察到了異常。
衙役亦是搖搖頭,沒聽見也沒聞到。
陳識月沉默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疑心太重?
回頭望去,空空如也。
風過林梢,不見異常。
“誒?”二虎忽然一聲喊。
陳識月回神,“怎麼了?”
“這條道……”二虎伸手一指,“不是去長溪村的路嗎?”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陳識月舉目遠眺。
剛好在半山腰,能清楚的看見底下的景色,從這裏看過去,正好能瞧見那一段通往長溪村的路,亂石積壓,坍塌難行。
“我們昨兒就是被堵在這裏,死活過不去,折騰了好半天,最後只能回村子裏了。”二虎解釋,“之前在下面看不清楚狀況,如今在這倒是瞧得清楚。”
這坍塌就這麼一小段,瞧着不像是自然坍塌,有點像是人為。
“這裏不是彎道,兩邊山岩亦是長滿了樹木和藤蔓,按理說不該坍塌成這樣。縱然下過雨,有所亂石崩亂,也不至於坍塌成這樣。”二虎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真是人為,那就是刻意擋路,不許人輕易踏入長溪村或是梨花村,這兩個村子怕是要出事,又或者已經出了事。
“事不宜遲,追上祝捕頭。”陳識月不敢再逗留。
然而剛走兩步,忽然又止步,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月大夫,怎麼不走了?”二虎問。
陳識月徐徐轉過身來,這一次,她是真的聞到了那股似有若無的臭味,窸窸窣窣的聲音並非是風吹林梢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爬行發出的動靜。
“二虎。”陳識月張了張嘴,“小心點。”
二虎:“……”
這一次他也聽到了。
二虎一跨步便走到了陳識月的身側,“月大夫,如果不對勁你就跑,別管我們!”
霍青行擺弄着手中的竹條,柔韌如長鞭,甩起來還呼啦作響,瞧着甚是好玩。
二虎:“傻子就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