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坐下,握着魏寒川的手,語氣溫婉:“方纔小憩片刻,竟不知道鎮國公府的諸位都到府上來了,不知所爲何事?”
鎮國公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之前靖王妃和一衆名醫說,秦芷的病是裝出來的,當時他們所有人都並不相信,沒想到現在真相大白,竟是錯怪了靖王妃,所以他們特地登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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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緩和與靖王府之間的關係。
畢竟全京城誰都知道,靖王妃就是靖王的命根子。
“靖王妃,之前是我們做得多有不對,還望您能寬恕一二。”
鎮國公說着,小廝上前呈出賠禮。
“這是東海的珍珠,宮中的娘娘都少有,前幾日老夫得了一顆,特來獻給靖王妃。”
秦苒掃了一眼盒子內巴掌大的東珠,脣邊微微扯了扯。
“不必了,鎮國公的心思本妃領了,只是您此次前來,想必不會只是這麼簡單吧?”
鎮國公面上一陣尷尬,回頭看了一眼沈氏,這才說道。
“靖王,靖王妃,實不相瞞,自上次鬧劇之後,我便時常覺得胸痛難忍,靖王妃您貴爲鬼醫的關門弟子,想必應該能有一二辦法,求靖王妃幫臣看看,究竟是什麼毛病。”
秦苒面色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還未來得及開口,魏寒川便道:“鎮國公,本王的王妃畢竟身份尊貴,雖說爲鬼醫的關門弟子,當初本王求娶王妃的時候,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本來本王已經答應鬼醫,只要王妃爲本王醫治,如今鎮國公想要靖王妃因你破了這條規矩,實在是強人所難。”
鎮國公面色一怔,着急道:“若非臣實在沒有辦法,也不會腆着老臉過來求助,靖王妃,還望您看在和我女兒秦苒的情分上,幫幫臣吧!”
他看遍了名醫,都說不出一二,都說只有靖王妃才能治這病。
聽到秦苒兩個字,秦苒冷笑一聲。
“鎮國公請回吧,本妃不是樂善好施之人,既然你提到秦苒,我倒想替她問一句,你們有將她真正當過女兒,哪怕只有一天時間?”
鎮國公和沈氏都噤聲了。
魏寒川沉聲道:“諸位請回吧,王妃與本王已經乏了,需要休息。”
說完,無論他們話說完沒有,直接讓卓峯送客。
鎮國公憤憤離開,秦苒若有所思地撐着下巴,看向窗外。
她也在想,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只是她想尊重自己的心。
過去她實在受了太多的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身份,她除了復仇之外,不想與那些人再有任何牽連。
一道溫暖的手掌落在手背上,秦苒微微一愣,回頭對上魏寒川那雙深沉似水的眸子。
不知何時,他已經摘下眸上的繫帶,站起身,走到她身邊。
單手攬着她的肩頭,沉聲安慰道:“不用擔心,日後靖王府上下都是你的,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秦苒難受至極,點了點頭,撲入魏寒川的懷中。
蹭了蹭他的腹部,微微失神。
就在此時,卓峯突然進來,見兩人的動作,要說的話突然一頓。
“直接說。”
“王爺,邊關戰事,聽聞羌族皇子帶着五萬精兵突襲,邊關的將士毫無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京中大人還未知曉此事。”
秦苒心中隱隱之中有股不安,抓緊了魏寒川的衣角,爲什麼她會這麼不安呢?
魏寒川輕輕拍了拍秦苒的背,對卓峯說:“我知道了,再去探,隨時和邊關的探子保持聯絡。”
他帶着秦苒回到房內,立刻提筆寫信。
如今戰事來臨,他必須要提前做好部署,以防止更加危急的事情發生。
秦苒擔憂地行至桌邊,按着魏寒川的肩頭:“此戰事若是傳到皇上耳中,會不會……”
又讓魏寒川前去邊關?
如今他雖然已經恢復,但對外還是眼瞎腿瘸,雖說可能性不大,卻還要儘早防範。
魏寒川擡手摁住秦苒的手:“目前還不知道皇上如何想,但畢竟邊關的戰士有我的魏寒川的兵,我必須要護他們周全,所以此番就算要避,也不能真避。”
秦苒咬脣點了點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
萬一讓皇上知道,魏寒川在京中操控邊疆將士,屆時一個大帽子扣下來,靖王府都不得翻身。
……
與此同時,邊關。
敵軍軍營。
一衆臣子正與皇子喫酒,桌上擺放着整只煮熟的羊羔,邊上還放着羊蠍子火鍋,一陣濃郁的香氣瀰漫在帳內。
他們剛剛打了勝仗,此番飲酒作樂共同慶祝。
可士兵突然闖入,手中揪着一個頭發凌亂的女子。
“皇子,這是方纔清點糧草發現的一名女子!”
主位上,一個有着小麥色皮膚的男子擦了擦纖細的指骨,隨意將嘴邊的肉沫擦掉,喝了一口酒。
緩緩擡起眉眼,灼灼的視線直勾勾落在那女子身上。
在看到那女子身上的衣裳時,瞳孔微微一縮:“倒是有趣,大晉的女子,爲何會跑到孤的地盤來?”
秦芷一直被揪着頭髮,這裏的男人個個兇悍非常,不僅如此,還血腥暴力,好不容易聽到一個聲音正常的,她連忙做出做好的姿態,柔聲道:“回首領的話,妾的確是大晉的女子不錯,因家道中落,不得已被迫流亡到此,請首領看在妾悲弱無力的份上,繞過妾一條踐命。”
蕭道順嗤笑一聲,扔了手中的羊骨頭,大步上前,提起秦芷纖細的脖子。
對上秦芷那張臉的瞬間,他的確有被驚豔到。
他們羌族的女子從來都是野蠻強悍,陡然出現這麼一個柔弱可憐,說話吳儂軟語的,倒是新鮮。
周圍的臣子紛紛用聽不懂的話開始吆喝,起鬨。
蕭道順大手一揮,帶着秦芷入了自己的軍帳。
秦芷羞澀地將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心中一陣得意。
即便淪落到此種境地,她也還是有脫身的辦法,甚至還能攀上如此權貴,反觀秦苒,只要略施小計,就能將她置於死地。
他們兩人之間孰強孰弱,早已經見了分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