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竹身形一頓,握緊劍鞘,跟着紅豆一起去了。
兩人才剛回到前院,在走廊的拐角處,就看到柳楹瑩鬼鬼祟祟的,在剛纔杜明月暈倒的房門前東張西望。
“那是誰?”伴竹擡眸,壓低聲音小聲問了一句。
紅豆一看見柳楹瑩,就氣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說不定給我家主子下藥這事兒,她也有份,沒錯,就是她和段老夫人合謀,不然怎麼會主子一暈倒,他們都不見了。”
“不行,我不能讓她這麼得意!”紅豆說着,便氣呼呼的擼起袖子準備衝出去。
伴竹見狀一慌,急忙拉住她,小聲道,“你幹什麼,公子是讓我們來查探情況的,你弄出動靜來,別把事情搞砸了。”
紅豆卻不滿的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我當然知道了,我現在跟着我家主子,早就學聰明瞭。”
說着,她拉下伴竹的手道,“你跟我來就是了。”
紅豆帶着伴竹偷偷的繞到柳楹瑩的背後,兩人習武,腳步輕的幾乎聽不見,在柳楹瑩猶豫着準備轉身時,紅豆猛地擡手,狠狠一個手刀下去,直接將她打暈了。
“開門。”紅豆小聲催促,伴竹似乎突然就明白她想幹什麼,立馬十分配合的推門進去。
兩人動作迅速的將柳楹瑩搬到了牀上,紅豆甚至還貼心的給她脫了鞋子,蓋上被子,矇住了頭。
“走。”
時間緊迫,做完這些,紅豆和伴竹沒有絲毫耽擱,立馬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兩人才剛躲到了簾子後面,就看到一個身着錦繡華服的年輕男人出現,他一臉得意的在門口站定,提了提腰帶,面上帶着尾瑣的笑容,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門。
伴竹和紅豆對視了一眼,兩人大氣不敢出,就守在簾子後面。
結果,裏面馬上就鬧出了動靜,紅豆甚至聽到了哭求聲、哀嚎聲,以及鞭子狠狠抽在皮肉上的聲音。
兩人想了想,連忙離開去了後院。
紅豆正準備將自己所看到的說出來,卻看到杜明月面色鐵青,眼裏閃着仇恨的光芒,正出神的喃喃自語着。
“是董宇,竟然是他!”杜明月剛纔已經遠遠看見董宇經過前面的長廊,直奔着她原來的房間去了。
她現在已經全然明瞭,她今日面對的到底是什麼狀況了。
是段駱岐!一定是他!
如果不是他的默許,段老夫人和董宇不可能配合的這麼默契。
他是想讓自己和董宇共處一室,受其凌辱嗎?
她原本以爲段駱岐只是狠毒了一些,沒想到他連最基本的寡廉鮮恥都沒有了。
他甚至都沒想過,如果今日董宇真的得手,日後鎮南侯府面對的將會是什麼局面,他竟完全不在乎,會被人戳脊梁骨!
“主子?”紅豆一臉擔憂的看着,見自己叫了幾次,杜明月都沒有反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一旁的慕子敘。
慕子敘默默的看着杜明月,眼底更是濃濃的化不開的心疼與憤怒。
“侯夫人?侯夫人。”慕子敘薄脣微啓,輕輕的喚了幾聲,杜明月這才突然回過神來。
只是杜明月一回過神,便急忙起身,向他行禮。
“今日多謝慕公子出手相救,我還有要事要處理,改日一定親自道謝。”杜明月匆忙準備告辭,她剛要轉身,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了。
她意外的擡眸,便撞入了慕子敘那雙星光熠熠的眸子,原本躁動不安,無比憤怒的內心像是突然得到了安撫,整個人都冷靜柔軟了下來。
奇怪,慕子敘似乎總能帶給她這樣的感受。
杜明月來不及深究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在慕子敘察覺到失禮,收回手後,還是立馬轉身帶着紅豆離開了。
兩人等董宇離開後,在房門前偷偷站了片刻,想確認一下房間裏柳楹瑩的情況,但讓她們意外的是,房內一片,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兩人對視了一眼,覺得不對勁,立馬推門進去,走近一些,就看到柳楹瑩竟然滿身是血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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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月細細查看她衣服上的血痕,發現是被鞭子抽打出來的。
她猛然想起,一年前的花燈節,她碰見董宇時,他手裏正拿着鞭子,在那裏欺男霸女、欺凌弱小。
杜明月回過神,目光再次落到柳楹瑩的身上。
她可以想象的出來,董宇來了以後,發現牀榻上躺着的不是自己,他會是什麼反應。
或許感覺自己被騙了,無能狂怒下,便用鞭子狠狠抽了柳楹瑩一頓出氣。
雖說她昨日纔剛決定和柳楹瑩合謀,但今日自己被下藥,她親眼看到自己暈倒,還是決定和段老夫人一起離開了,那她也算是段駱岐他們的同謀,挨一頓鞭子也不委屈!
“主子,現在打算怎麼辦?”紅豆憂心忡忡的開口,時不時還看一眼門口,總擔心會有什麼人突然出現。
此時杜明月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也能冷靜思考了,只是沉默了片刻,她便開口堅定的道,“李代桃僵。”
紅豆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就看到杜明月已經開始上手扒柳楹瑩的血衣了。
“快,幫我把她身上這件帶血的衣服脫下來,一會你帶她走,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杜明月說話時,動作也完全不停。
既然段駱岐自己臉都不要了,自甘受辱,讓董宇這個無根之人羞辱他鎮南侯府的夫人,那她就更不在乎什麼名聲名節了,直接將計就計。
杜明月動作迅速的換上了柳楹瑩的血衣,將自己的外衣扔給紅豆,看着她隨意的往柳楹瑩身上一裹,便催促她趕緊離開。
紅豆立馬將暈倒的柳楹瑩甩在了自己的肩上,像抗麻袋似的直接將人扛了出去。
她前腳剛走,杜明月立馬將房門關上,端坐在桌前,平復了下呼吸,等着段駱岐找上門來。
果然又過了差不多一刻鐘左右,段駱岐驚慌失措的衝進來,當看到屋裏的杜明月,心裏不知爲何暗暗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她還在。
“明月!”段駱岐衝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坐了下來,當注意到她那一身血衣時,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眼中有心虛和憤怒一閃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