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巡到了內裏,護衛打開了門,護着衆人快速離開。
真是兩蠢貨!
外頭是一條通道,冬梅率先走在了前面,迎春則小心翼翼的守着陳識月,一行人就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左顧右盼,各種小心謹慎,也不知道這條道是要通往何處。
推開一道石門,又是一間石室?
“這地方怎麼陰森森的?”迎春環顧四周,“這柱子還雕龍畫鳳?”
冬梅皺眉,“跟個墓似的?這不會是誰家的祖墳吧?”
迎春:“……”
真晦氣,跑人家祖宗家裏去了?
“這地方瞧着,好像真的有點像古墓。”陳識月上前,“若只是為了生活在這裏,做點見不得人的腌臢事情,不必如此費勁,這雕龍畫鳳的,是吃飽了撐的嗎?”
的確,誰有事沒事,把石柱挪過來雕刻點東西?
這黑燈瞎火的,只要實用就夠了,又不是長住,又不是這輩子都不出去了,弄這些幺蛾子作甚?所以這裏應該是有主的,但是後來被鳩佔鵲巢。
“不會真的是人家的墳吧?”冬梅吶吶的開口,“那得多缺德?”
這誰知道呢?
多根立地柱撐着,四下一片漆黑,正中央好似放着什麼東西?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慢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那是什麼?”冬梅不解。
下一刻……
“別過去了!”迎春止步,“是棺材。”
不,應該稱之為棺槨。
老百姓用棺材,這麼大的墓葬肯定是用的棺槨。
外棺內槨。
“天殺的,真的是人家老祖宗家呀?”冬梅揉着眉心,“真是一羣缺德玩意!”
這話剛說完,迎春便拽住了陳識月,“姑娘,別過去了,是棺槨。”
棺槨裏,說不定還有腐屍,又或者是爛成了骨頭渣滓?
“沒有腐臭味。”陳識月開口。
迎春:“什麼?”
冬梅也一怔。
“不是腐屍,也沒有骨頭渣子。”陳識月低聲開口。
空氣裏沒有這股子味。
聞言,迎春摁住了陳識月,“姑娘別動,我先去看看。”
萬一有詐,她有功夫傍身,能及時避開。
“冬梅,看好姑娘!”迎春開口。
冬梅頷首,四個護衛也退後兩步,紛紛與那具棺槨保持距離,確保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能第一時間護住陳識月離開。
迎春近前,繞着棺槨走了一圈。
羸弱的火摺子光亮,只能看清楚這棺槨的大致輪廓,是一具石棺,並非尋常所見的木質所成,周圍也沒什麼紋路,瞧着好像是平平無奇的一塊石頭,只不過是被雕琢成了棺材的模樣。
迎春貓着腰,在周圍繞了一圈,伸手摸了摸,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姑娘?”迎春轉回,“這石棺沒什麼奇怪之處。”
![]() |
![]() |
![]() |
沒有奇怪之處,想必也沒什麼機關吧?
“我看看!”陳識月上前。
一個護衛守住了石門,其他人則跟着陳識月靠近石棺,紛紛拿出了火摺子,湊一起倒是更亮堂一些,看得也就更清楚了些。
“這裏面會是什麼人物?”冬梅囁嚅着,“是男是女?”
迎春看向她,“生娃呢?還是男是女?”
“這棺槨是一塊巨石打造,瞧着周遭的石柱都雕龍畫鳳的,為何石棺卻是光滑如新,連半點雕琢都沒有?”陳識月狐疑的開口,“看着與周遭的裝飾不太相符。”
若是細看,能發現牆壁上都雕了壁畫,既然都是要用到工匠的,那自然連棺槨也不例外,怎麼可能放任棺槨平平無奇?
陳識月湊上去嗅了嗅,“沒聞到腐臭味,可這棺槨卻也不是蓋得那麼嚴實啊!倒是有點風……”
“風?”迎春伸出手。
還真別說。
的確有風。
“這裏面是空的?”迎春得出一個結論。
冬梅旋即一擺手,“你們都閃開,我把棺蓋推開看看。迎春,你帶着姑娘退後幾步,大家都睜大眼睛小心留意。我倒要看看,裏面有什麼東西?”
“好!”迎春護着陳識月退後。
這棺蓋很沉,至少看着就很沉,那麼大一塊石頭,但耐不住冬梅力氣大!
只聽得轟隆隆的一陣響,棺蓋被逐漸推開,內裏一陣風忽然就涌了出來,其後便是羸弱的光亮起,好像底下應該是個洞口?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還以為會看見腐屍或者是森森白骨,沒想到竟是另有一番天地?
棺蓋被推開了大半,冬梅原本想放下,卻被陳識月阻止,“別,先這樣吧!”
衆人圍攏上來,紛紛探頭往棺內看。
裏面是一個入口,羸弱的火摺子光亮落下,合着裏面偷出來的光亮,能清晰的看見往下延伸的臺階,也不知道這裏面是要通往何處?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是要去哪的?
“有人來了!”
守門的護衛壓着嗓音喊了聲,示意衆人快些找地方躲起來。
在外面,怪石嶙峋,還能攀一下凹凸不平的巖壁,可這裏完全沒有躲藏的地方,總不能攀石柱吧?
“下去!”陳識月果斷抉擇。
一行人快速走下了臺階,冬梅在內裏將棺蓋重新合上。
剛合上,外頭的人就推開門進來了。
“方才好像聽到有動靜?”
“我就說你是疑神疑鬼吧!這哪兒有人?”
火光搖曳,火把亮堂。
“哪有人?”
“算了,沒人沒人,我們趕緊走吧!這地方陰森森的。”
“怕什麼?早前那副棺槨早就不知道丟哪兒了,有什麼可怕的?”
“哎呀,到底是人家的葬身之所。”
“就你矯情!”
兩個人罵罵咧咧的離開。
石門合上,再無動靜。
石棺內,衆人拾階而下。
護衛持刀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開路。
臺階一路向下,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往何處?
及至最後一層臺階,護衛小心翼翼的止步,留意了一下身後,這才整理心情,緩步朝前走去,狹窄的甬道,到處都是陰森森的,時不時還能踩到一腳的水坑。
牆壁上偶有青苔,從石縫裏鑽出來,越往前走越是沉默,就好像這條道怎麼都走不完,前面黑洞洞的,後面陰森森的,無窮無盡。
“我們會不會是迷路了?”陳識月低聲開口,“為什麼這條道那麼長?我們怎麼走都走不完?”
迎春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後面,“這還真不好說,如果我們一直在兜圈,那麼這條路就永遠走不完,會一直在這裏。”
“我做個記號!”冬梅用劍柄在牆上敲了個記號,“沿途做記號,看看我們是一直往前,還是兜圈子?”
事實證明,他們在兜圈。
“這是我做的記號。”冬梅駭然心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