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祀絕輕輕蹙眉,卻也知道她心意已決。
“好。”
這乾脆的回答讓晏南柯腳步一頓,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不過外面風花正在敲門,讓她將懷疑的心思收了回來。
宮祀絕靠在牀邊,面色帶笑,他可並沒有隱瞞阿柯,畢竟他小名本來就叫阿謹。
她如此喚他,他自然可以應聲。
之所以沒直接將恢復記憶的事情告訴晏南柯,他是想確認一件事。
晏南柯出了門,一邊走一邊聽風花說晏如夢父親的事情,“已經查到李長楓這個人的一些消息,最後的蹤跡是在西北漠國境地。”
“西北大漠。”
晏南柯的眼神頃刻間深邃起來。
她突然想通了,晏如夢爲何能夠拿到確鑿證據,將整個晏家搞垮了。
有自己父親在大漠做內應,想要作假一些通敵證據,不要太簡單了。
真相越來越明確,晏南柯的眼底犯出一抹冷色,她輕輕眯起眸子道:“此人去了大漠肯定已經改名換姓,給我查一下大漠所有高品階將領,弄來畫像一個個對比,此人必在其中。”
風花點點頭:“需要一些時間,奴婢這就讓人去查。”
有了思路,再查這個人就簡單多了。
再加上上一世記憶中,那個能夠幫助晏如夢拿到罪證的人,是敵軍核心將領,肯定不是無名小卒。
所有人都以爲晏如夢的父親已經死了,哪怕是上輩子她也如此認爲,現在查出這麼多意外之喜,當真令她喫驚。
風花見走的遠了,這裏不可能被宮祀絕發現什麼,這才偷偷從袖子裏拿出一張請柬。
“王妃,晚上有花船會,這是三皇子讓奴婢偷偷給您帶來的,您要去嗎?”
晏南柯眼底閃過一道光彩來。
雖然她說晚上回晏家的路上設置埋伏比較方便,但是終究看起來刻意了些。
萬一對方不上套,那她就白忙活了,還容易打草驚蛇。
現在三皇子邀約她參加花船會,那邊人多手雜,又有她和三皇子兩個佑餌在,兵閣閣主,一定會來。
晏南柯頃刻間笑了笑,“一個請柬罷了,你怎麼還偷偷摸摸給我?”
風花小聲道:“這事兒要是讓王爺知道免不了又會大發雷霆,他一向不太待見三皇子,奴婢單獨問王妃的意見,也想看您的想法,您的意見不應該被任何人左右。”
晏南柯看向風花,這小丫鬟如今越發周到了。
她忠心的不是王府,也並非宮祀絕,而是她,也僅有她一個人。
不過晏南柯還是道:“王爺不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以後這種事,不必避開他的。”
一開始她偷偷摸摸,還是因爲不瞭解宮祀絕。
對於宮祀絕從骨子裏是有些畏懼的。
因爲這個人太瘋狂,太難以讓人看透,他不高興的話,很有可能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但是如今,晏南柯不怕他了。
知道他即便是失去理智,也不會殺了她的那一刻起,晏南柯的膽子肥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風花琢磨了一下王妃的意思,努了努嘴:“那好吧,既然王妃您相信他,奴婢也相信好了。”
晏南柯敲了敲小丫鬟的頭,跟着她上了馬車。
她要吩咐那些人重新設置埋伏地點。
天很快黑了下來,然而今日西城湖面燈火通明,數條漂亮的花船在水面上漂浮。
兩側的岸邊人來人往,熱鬧的堪比各種年節。
夜色中漫空星辰已經逐漸點燃,這非比尋常的氣氛讓人不由自主融入其中,感嘆盛世繁華。
坐在馬車裏面的晏南柯帶着風花行在前往西湖橋的那條道路上。
掀開簾子看向外面,晏南柯嘴角也跟着揚了揚。
“風花,今天也沒過節,怎麼這麼熱鬧。”
好幾天之前,宮天宇就在菩提寺說要邀請她參加花船會。
本來這是他贏了宮天齊以後纔會答應他的要求,可惜出了一些事故,導致那賭約作廢。
不過今日她還是來了,也沒帶宮祀絕。
不知道那男人如果知道她跑來夜半和自己三弟私會,回去以後會不會氣的不行。
晏南柯扶額,那畫面太令人不敢想,她覺得自己果然是膽子太大了。
宮祀絕的底線都被她挑戰沒了。
風花現在就是晏南柯的耳目,京城發生的一切大事小情,她都瞭如指掌。
“聽說今日有一位名揚天下的舞女白蝴蝶會在湖中心最大的那艘花船之中獻舞,所以慕名而來的風雅人士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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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柯看向湖邊,因爲有官兵維持,將岸邊全部用鐵欄杆給圈起來了。
唯一能進入湖中心那幾艘大船上的入口,需要特殊請柬,那是只有京城權貴才能得到的好東西。
晏南柯將請柬拿在手中看了看。
這請柬和四象書的不一樣,很容易得到,三皇子的名頭在,他要多少有多少。
她沒帶多少下人,身邊就陪着風花一個丫鬟。
周圍人太多,即便是有人盯着她,估計也不敢擅自出手。
如果兵閣閣主野心大一些,他肯定選個能一出手直接殺了她和宮天宇兩個人的時機。
晏南柯一點兒也沒有做佑餌的覺悟,她漫不經心的帶着風花下了馬車,走到了湖邊登渡的渡口。
有幾艘小船專門在這裏接人。
見到晏南柯容貌非凡,那船伕立刻過來迎接,將她和風花送到正中間最大的那艘花船上。
那船很大,能夠容納幾百人之多。
光是一個甲板上,就已經坐了不知道多少京中權貴。
因爲未出閣的女子不便來參加的緣故,女眷絕大多數都是陪同自家夫君來到這裏的貴夫人。
岸上那些百姓更多的也是好奇,想看看這傳聞中的名技究竟是何等天人容貌。
此地已經歌舞昇平,還沒靠近就聽到了各種悅耳樂音,相比較這裏極爲熱鬧的場面,周圍的四艘小船相對安靜一些。
能在大船的人,必須是京城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其餘小船都是散客。
晏南柯剛踩着臺階爬上大船,宮天宇就帶着人在門口迎接。
他臉上笑容盈逸,那張臉更美了,比他身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還勾人,看他旁邊那些眼珠子黏在他身上的女子們就知道了。
“嫂嫂,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本皇子當真榮幸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