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還以爲,他再怎麼樣,也會管你,會給你留一份財產,可他竟全部給了那個女人,你讓我怎麼能想得通。”說到這些,她都覺得心塞。?“媽,咱們不是快有錢了嗎,那些錢遠比爸爸要給我的多,我們就……”
溫麗華突然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別說漏嘴了。
陸冉冉這才往閣樓上看了一眼。
媽媽哭了這麼久,她竟然還能在上面工作。
陸冉冉拉下她的手,“媽,你看她,你在裏面哭那麼久,她倒是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還能心平氣和的工作。”
溫麗華嘆氣……
“還有,我總覺得,那狐狸精對顧夏就是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不過是看在她要嫁到翟家了,想巴結而已。”
“只是這樣?”陸冉冉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溫麗華明顯不願意多想,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着,他們馬上就要舉辦婚禮了。
向來愛面子的陸伯年,竟願意爲了那個女人,重新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他們恩愛,她卻遭受世人嘲笑,成了豪門棄婦。
溫麗華攥緊了拳頭,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不行,她必須去找陸伯年,拿回屬於冉冉的那一份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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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夏翻找箱子,那裏面全是她的設計手稿,她想找到她當初第一張手稿!她發給梅森夫人的是完整版的,可當初起草的版本她並沒有發,因爲那根本不完善,只是她靈感初現的記錄,所有的手稿原件她都習慣性的留着,如果能把這些原件寄給梅森夫人,也許能夠幫她挽回一局。
因爲,張薇雖然口口聲聲說這是她的設計。
可她一定不會有設計手稿的原件,也一定不會想到,她會有這麼完整的手稿!
只要能證明,梅森夫人並不是偷了張薇的作品,張薇的威望就會大打折扣!
突然,顧夏手機響起。
她接通,聽見裏面的聲音,整個人一怔。
“我馬上過來!”
閣樓的屋子裏,到處都是手稿,被她翻得亂七八糟
顧夏來不及收拾,只得拿上手機匆匆離開。
“師傅,101醫院。”
“開快點!”
師傅回頭一看她是孕婦,且臉色煞白,以爲她是肚子疼,急忙踩了油門,“你坐好啊,忍着點,馬上就到醫院。”
顧夏沒心情去解釋。
她需要儘快趕到醫院,因爲監獄裏的人說,顧演武突然發病暈倒了,而且高燒不退,有生命危險。
顧夏捏着手指,他不可以有事!
她還有很多事要問他,而且他若真的想要彌補她,不應該是拿20萬來搪塞她,她要的是他能夠真的像個父親一樣站在她面前。
抵達醫院後,顧夏匆匆趕到了搶救室。
此時,醫生正好出來。
搶救室外,還有幾名獄警。
顧夏:“他怎麼樣了?”
“算是度過危險期了,不過,我還是建議病人早點接受正規的治療,再拖下去,神仙都救不活。”
“他得的究竟是什麼病?”
她只聽翟若凌說是癌症,便裝作不在意沒有追問。
“血癌,其實就是白血病,但還有得救,你還有沒有兄弟姐妹?或者親屬?來醫院抽個骨髓,若是配對成功,做骨髓移植,還是有很大的概率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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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親屬,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醫生一愣,看了看顧夏的肚子,“那就只能是化療了。”
顧夏知道醫生的意思。
她不適合抽骨髓!
她是孕婦,捐獻骨髓會對孩子造成影響,沒有一個醫生敢負這個責任。
“化療的機率有多大呢?”
“這個要看病人的心態和意志力了,化療的期間病人是很痛苦的,因爲化療會帶來很多的副作用,人會迅速消瘦嘔吐甚至渾身疼痛,病人自己要有心理準備,這個病人我之前就接觸過,他不太願意配合治療,好像對能不能活下去沒有太多的期望,如果這麼消極的話,恐怕……”
顧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讓我先跟他好好聊聊吧。”
對於顧演武不想活的心態,她已經領教過了。
醫生走後,其中一名獄警纔開口,“你父親的情況我們已經瞭解了,翟若凌那邊已經取消了對他的上訴,至於監控還有待查證,可以先給你爸爸辦理保外就醫,不要耽誤了治療。”
“謝謝。”
話音剛落,一名男子急匆匆走來。
獄警都特別尊敬的打了招呼,“局長。”
顧夏記得他,之前她就看見顧演武進了他的辦公室。
男人好似很關心顧演武,問了情況後,讓那幾人離開,他則留了下來,這纔看向顧夏,“你是顧演武的女兒顧夏吧。”
“我是。”
“我那還有你的照片。”
顧夏一愣。
“你爸服刑的時候,那年你正好是初中畢業,他求着我去學校給你拍一張照片,你們畢業班拍合照的時候,我偷拍的。”
“本來還想在你高中畢業的時候也拍一張,只可惜,後來聽說你爲了照顧你外婆,輟學了。”
顧夏聽着,心裏有驚訝也有動容。
她從不曾想過,她那個已經被說死了的父親,其實在一直偷偷的關注着她。
“你記不記得,你高一的時候,書包被人搶了,後來有一個警察叔叔給你送了一個新的?那就是你爸爸在監獄裏賺的錢買的,你知道那裏面的工酬並不高,他很拼,說是想攢更多的錢留給你。”
“他爲什麼從來不讓我知道他的存在?”
“因爲很多原因,這些我也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怕你知道,你有一個坐牢的父親會覺得丟人,同學會嘲笑你。”
“自以爲是。”
她從來不在意別人的嘲笑。
顧夏嘴硬,表情淡淡的說着,心裏卻涌上各種滋味兒。
“孩子,你爸爸不是壞人,如果他不是因爲被困在裏面,不會拋棄你,就算過的再差,他也會供你好好讀書。”
男人語重心長,拍了拍顧夏的肩,“你現在也要爲人母了,應該能夠體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自己的孩子,說什麼也不會拋棄的。”
他走後,顧夏在顧演武的病房裏坐着。
看着他虛弱的靠着氧氣罩才能呼吸,想起男人那些話,她皺眉,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翟總曾說,他老實。
就連堂堂局長,也說他,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