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份上,也沒什麼捨得捨不得的,更沒有所謂的道義可言。
要麼死貧道,要麼死道友。
總要,選一個。
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肯定不會選前者。
山洞內,發出了淒厲的慘叫,有人想要衝出來,卻在剛踏出山洞的那一刻,就被人斬落了頭顱,頃刻間鮮血滿地。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山洞內徹底沒了動靜。
迎春深吸一口氣,“姑娘彆着急,我先進去看看!”
“小心點!”陳識月也有些緊張。
身邊還有兩個護衛,倒也不是那麼危險,至少是有基礎保障的。
不多時,山洞內探出頭來。
“姑娘快來!”迎春招呼。
一人揪起那黑衣男子,快速跟着陳識月朝着山洞內走去,另一人則為陳識月開路,一邊還得提醒陳識月,小心腳下。
不得不說,冬梅下手是真的狠,所到之處,到處都是血跡斑駁。
空氣裏,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腳下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屍體。
陳識月皺了皺眉頭,鼻腔裏濃郁的血腥味,薰得她腦瓜子嗡嗡的,儘量避開腳下的斷臂殘肢,避開血跡,緩步朝着內裏走去。
“姑娘放心,都解決了。”迎春上前,“還留了個活口。”
應該算是這個山洞內,能說得上話的人。
活口,還真是……就活了一張口。
全身軟綿綿,就像是被人活拆了骨頭一般,男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胸口起伏得厲害,大概是因為太過疼痛,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脣瓣被他生生咬出了血。
“沒什麼大礙,我只是用了分筋錯骨手。”迎春開口解釋,免得嚇着陳識月,“這一時半會的,他都沒辦法起來,但若是不解開這桎梏,會活生生的疼死。”
陳識月蹲下來,瞧着疼到極致,卻連打滾都做不到的男子,“你們是長樂門的人,那這山裏頭藏着的,應該就是長樂門的堂口之類吧?”
男人看向陳識月,咬着牙死死不鬆口。
當然,視線觸及到那個被綁縛的黑衣人時,他便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還能如何?
被人出賣了唄!
自己人出賣的他。
很顯然,想要矇混過關是不可能,因為他們有備而來,且不知道所謂的“自己人”到底出賣了多少底細?說不定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叛徒都說了個七七八八。
“你們想知道什麼?”男人好似有點絕望。
被人揹叛,本來就是一件足以讓人絕望的事情。
“隱藏在山中的堂口在那?分壇?又或者是說,其他人在哪?”陳識月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你也不想留在這裏,被野狗野狼分食吧?”
到了這地步,已經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我不知道!”他閉上眼。
下一刻,撕心裂肺的慘叫,驚得此前被擒的黑衣人,快速閉上眼別開頭,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愣是不敢吱一聲。
他知道,痛到極致是什麼滋味。
“喲,暈過去了?”迎春一怔。
陳識月取出銀針,“大意了,我來!”
一根銀針下去,男人又被活活疼醒,睜開眼便是幾雙帶着笑意的,不懷好意的眼睛,這下子是真的奔潰了。
更讓他崩潰的還在後面,那就是不管他如何掙扎,始終保持清醒狀態!
因為陳識月的那一根銀針,讓他即便疼到了骨子裏,疼得想死,神志依舊清醒,想暈都暈不了,整個人甚至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
血液直衝腦門,血脈噴張的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還不如給他一劍來得痛快!
“殺了我!殺了我!”
瞧着他這般模樣,委實將一旁的黑衣人嚇得半死,這樣的痛苦若是降臨在自己的身上,他絕對是熬不住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太痛苦了!
如此行徑,便是四個護衛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別看這三人,一路上溫溫柔柔,文文弱弱,動起手來真是狠辣至極,令人不寒而慄。
“殺不了,但能看着你死!”迎春撇撇嘴。
冬梅蹲在那裏,研究要從哪兒動手,能讓他更疼幾分,卻又死不了?
“要不然,我把他腿撕了?”冬梅小聲嘀咕,“胳膊也成,弄得跟那廝一般無二。”
黑衣人抖如篩糠,整個人如同冷水裏撈出來的,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溼,其後便是一股子尿騷味從他身上傳出。
四護衛紛紛退後一步,丟他在牆角。
咦……
孬種。
“不要!”疼到腦子都昏昏沉沉,疼到人都不清醒了,男人終於開口,“我知道路,我給你們帶路,你們……你們放過我,我、我受不了了……放過我……”
再疼下去,他真的會被疼死的。
哦不,只要有陳識月在,他就死不了。
死不了,那就更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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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陳識月伸手拔掉了銀針,在其他地方下針。
轉瞬間的功夫,疼痛驟減,即便是被分筋錯骨,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我幫你減輕了痛苦,你當知曉該怎麼做?”陳識月收起了銀針,“咱們,隨時能讓你生不如死,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免得到時候死得更慘。”
男人終於緩過勁來,但還是沒能暈過去,只不過是疼痛稍緩,人也跟着越發清醒起來,“你們跟長樂門有仇?”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還用得着問?”冬梅不悅。
真是多此一問。
“我只是個巡山的,其他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男人喘着氣開口,“但我知道你們要找什麼?是那個洞窟吧?”
陳識月斂眸,“知道汗血寶馬嗎?”
“你們……你們怎麼會知道的?”男人似乎不敢置信。
這個祕密藏得太好了,只有這山裏的人知曉,山外的……哪怕是長樂門的人,估計也不清楚這件事,畢竟草料都是偷偷摸摸買的。
“你管我們怎麼知道,只管說,你知不知道?”迎春懶得與他廢話。
男人閉了閉眼,“汗血寶馬就在山裏,在那個山洞裏藏着呢!”
聞言,陳識月身子一僵,旋即與冬梅和迎春對視一眼。
原來真的有!
原來真的在!
“帶我們去!”陳識月裹了裹後槽牙。
找到這個人,應該就知道殺死老二他們的兇手是誰!
也許,那就是兇手!
這筆血債,陳識月可一點都沒忘呢!
“那就先解開了他腿上的禁錮。”迎春開口。
陳識月點頭,“把那個也帶上,雖然不中用,但多少能說兩句。”
一個人的時候,真假難辨。
兩個人的時候,圓不過來就是說謊,所以暫時不能殺了!
“走!”護衛將牆角的男人揪起,“一股子尿騷味,真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