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回寢殿,納蘭彥之正坐在外殿與春桃說着話,只不過大多都是她在說,春桃規矩的迴應。
見到慕初意回來了,納蘭彥之快速起身迎了出去,“皇嫂你回來了,春桃說你去了東宮,我就在這等着你回來。”
說到東宮的時候,納蘭彥之的語氣稍有不同。
之前慕初意就發現她似乎有些怕納蘭承燁,雖不知道原因,但看起來很明顯。
不過這與她無關,她便沒有打聽過。
慕初意順手握住她伸來的手,對着她露出笑意,“有些事去了趟,你來了許久了嗎?”
景王府與東宮距離並不遠,她只是等納蘭承燁花了些時間。
想到只是白走了趟,她心裏就覺得有些煩悶。
她跟納蘭彥之說着話往殿內走去,視線落在牀上安靜昏睡的納蘭景和臉上,她心裏的煩悶輕了些。
轉頭看了眼站起來給她行禮的御醫,她詢問道:“可又看過王爺的情況了?”
她邊說鬆開納蘭彥之的手走到牀邊,在牀邊坐下摸了摸納蘭景和的臉頰。
臉頰瘦的沒有絲毫的肉感,但皮膚依舊柔軟。
御醫回話說剛檢查過沒多久機,慕初意放下心來,把納蘭景和的被子往上拉了些,摸了下躺在納蘭景和裏面睡着的小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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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棠舒服的蹭了蹭慕初意的手,發出愉悅的咕嚕聲。
慕初意有時候很羨慕小海棠,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煩惱。
“皇兄還得四日才能醒來嗎?”納蘭彥之方才問了御醫,看着納蘭景和的模樣個有些着急。
想到始作俑者是李清瑤,她就恨的牙癢癢,“不知道侍郎是如何教導女兒的,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子不教父之過,李清瑤對納蘭景和做出這樣的事,就算侍郎不知情,若是臻帝動怒,侍郎也跑不掉被追責。
慕初意沒有應聲,站起來拉着納蘭彥之往外殿走。
二人剛走到外殿,就見春桃對着門外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聽到納蘭承燁來了,慕初意跟納蘭彥之都不約而同的蹙起了眉。
只是慕初意很快鬆開了眉頭,迎了過去給納蘭承燁行了禮。
私人情緒顯放在旁邊,既然納蘭承燁來了,她剛好問問方才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嗯。納蘭承燁從鼻腔發出了冷淡的迴應,徑直朝着納蘭景和躺着的牀邊走去。
他站在牀邊盯着納蘭景和看了會,跟御醫詢問了納蘭景和的情況。
御醫將之前跟慕初意說的又跟納蘭承燁說了一遍。
納蘭承燁沒有任何迴應,轉身走到了外殿。
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春桃見狀趕緊讓人去給納蘭景和泡茶。
這是最好的時機,慕初意走過去,態度很好的跟納蘭承燁請罪,“方才我並非有意對太子殿下不敬,夫君還未清醒,我只是着急找到害夫君之人,望太子殿下不要與我計較。夫君的事還望太子殿下費心。”
她並非不會審時度勢之人,若是服軟就可以達到目的,她不會倔強的拿着勁。
許是沒想到慕初意會賠禮,納蘭承燁皺了下眉,隨後又鬆開,“無事,景王與我是兄弟,他的事無需你說我也會放在心上。”
納蘭承燁說話依舊不留情面,慕初意並未在意,而是趁機追問:“我之前問殿下之事,殿下可否給我解惑?”
她問的是,納蘭承燁有沒有從那御醫和送雪蓮的漢子口中問出雪蓮跟龜息丸有沒有關係。
納蘭景和看了眼慕初意,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冰冷了,但語氣依舊淡漠,“你的直覺沒錯,御醫確實被人買通了,只是他吞毒自盡都沒有交代是誰。”
納蘭承燁並不覺得奇怪,御醫不敢說定然是因為有人威脅,那人定然很有權勢。
聽到御醫自盡了,慕初意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眉頭也皺了起來。
御醫這邊的這條線索就斷了,現如今只能寄希望於李清瑤和那個送雪蓮的漢子了。
這次納蘭承燁沒等慕初意問就開了口,“雪蓮是漠北王讓他送來的。”
所有的刑罰都用了才開的口。
“漠北王讓送的?”慕初意蹙眉。
她想起來納蘭景和與她說過,漠北王給他回信說的是雪蓮被盜。
納蘭景和知道她很着急,不可能說這種會讓她更加着急的謊言。
納蘭景和說的是真話,所以那個漢子和漠北王其中定有人說了假話。
漠北王是反賊,她不敢與納蘭承燁說納蘭景和與漠北王通信的事。
雖說通信只是為了雪蓮,可漠北王的身份實在太過於特殊,若是有心人想要利用,與反賊來往便可定義為勾結反賊。
所以慕初意並未與納蘭承燁說。
不過定然有人與漠北王勾結,不然御醫不會畏罪自殺。
現如今就要看看龜息丸這件事與漠北王有沒有關係了。
再問一個問題就大概能夠明瞭了。
“那人可承認在雪蓮動了手腳?”慕初意問出了心裏最後一個疑惑。
若是雪蓮不是那男子動的手腳,那麼不是漠北王就是那個畏罪自殺的御醫。
關係到漠北王,這件事便複雜了。
如此倒也有好處。
就算她不催着,納蘭承燁怕也會繼續查下去。
納蘭承燁神情莫名的看了眼慕初意,抿了抿脣才回,“雪蓮嬌貴,他說路上並未打開過。”
他沒想到慕初意什麼都想到了,倒也不是他以為的那麼蠢。
慕初意沉銀了會,對着納蘭承燁道了謝,“多謝太子殿下為我解惑,夫君的事情辛苦殿下操心了。”
其實慕初意心裏還有很多疑惑。
比如那個御醫畏罪自殺必然是有罪,他是跟漠北王勾結了,還是另有其人指使他的。
漠北王也有問題,他跟納蘭景和說雪蓮被盜,卻讓別人送來,送來之人卻並未提起漠北王,反而聲稱自己採的。
要麼是漠北王的命令,要麼就是他自己的私信。
若是漠北王的命令,漠北王是為了害納蘭景和,還是為了保全他防止他擔上與反賊勾結的罪名呢?
慕初意想不明白,只覺得有些混亂。
現在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就只等着李清瑤醒來,從李清瑤那裏審問到真相了。
若李清瑤真的跟漠北王有勾結,那麼大概率侍郎府也不無辜。
侍郎府那邊慕初意的手伸不過去,但若是真的有問題,身為太子的納蘭承燁和臻帝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納蘭承燁在的時候納蘭彥之一句話都沒說,納蘭承燁離開後,她又在這陪了慕初意一會才離開。
慕初意喚了吳銘過來,與他說了對影衛的懷疑,讓他暗中查查。
事情看起來越來越明瞭,可細想卻依舊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想要解開那團亂麻,只能等着李清瑤醒來。
在納蘭景和昏迷的時候,納蘭承燁和納蘭彥之每日都來,期間別的皇子也有來看望的,但都只是看一眼就離開了。
這些日子慕初意沒有得到任何新的有用的線索,吳銘的結果是影衛沒有問題。
煎熬的度過了七日,終於等到了納蘭景和甦醒的日子,慕初意整夜沒睡着,心臟像是有只亂竄的兔子,緊張的坐立不安的等到了天亮。
她今日一直在牀邊沒有離開,等候着納蘭景和醒來,希望親眼看着他睜開眼睛。
雖然御醫都說龜息丸七日後會甦醒,納蘭景和這幾日也沒出問題,可她依舊緊張,擔心會有意外。
緊張的不只有他一人,納蘭承燁和納蘭彥之也是很早就來了,此時都坐在旁邊安靜等候納蘭景和甦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