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陳識月本就不是習武之人,只能感覺到腦瓜子嗡嗡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身子落地的那一刻。
從身子懸空到重新落地,也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陳識月腦瓜子還嗡嗡的,就瞧見冬梅三下五除二,將兩個人絞殺,一人直接踩在了腳下。
哦,在另一人襲來的時候,還把人給撕了。
是的。
活撕。
陳識月張着嘴,愣是吐不出半點聲音。
力氣……
力氣這麼大的嗎?
可冬梅瞧着,還是個小姑娘啊!
鮮血噴濺,不只是黑衣人傻眼了,便是四個隨行的護衛也傻眼了。
唯有迎春,依舊一臉淡定。
“我都說了,她力氣大!”
力氣大,吃得也多。
出行的時候,大家包袱裏都是日用之物,偏冬梅揹着一個大包袱,裏面全是乾糧,關鍵這丫頭也不挑食,葷的素的,見什麼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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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冬梅一腳就將腳下的人踹飛出去,狠狠撞樹上,落地連哼都沒哼,便沒了動靜。
不只是力道大,一身的硬功夫,速度亦是跟上。
四個護衛一開始還想幫忙,後面幾乎就退到了陳識月的身邊,瞧着冬梅打得那叫一個舒經活絡,痛快淋漓。
好久沒動手,誰都無法描述她內心深處的興奮。
當然,越興奮,越收不住力道。
來的一個六個人,最後是一個都不剩。
“留活口!”陳識月驚呼。
迎春身子一晃,算是虎口奪食,扣住了冬梅的手,“別撕了!姑娘要問話!”
冬梅手一鬆,“哦!”
“就你這樣的,還帶什麼劍?”迎春嘟噥了一句,瞧着險些缺胳膊斷腿的黑衣人,倒吸一口冷氣,“還好還好,還留了個能喘氣的。姑娘?”
陳識月慌忙走近,瞧着地上一動不動的人,伸手探頸動脈,“還活着!”
前面有個小水坑,是從泥縫裏滲出來的。
迎春和衆人重新裝了點水,然後便讓冬梅洗了洗面上、手上的血跡。
“以後悠着點,這弄得這麼血淋淋的,萬一嚇着姑娘可怎麼好?”迎春低聲叮囑,“咱習武之人倒是不怕見血,但姑娘畢竟不會功夫,你也不想讓她怕你吧?”
冬梅一怔,“我倒是沒想這麼多,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我看你都帶着劍了,大半夜不睡覺磨一晚上,想必你也是用得上的,誰知道你直接上手啊?”迎春直搖頭,“罷了罷了,以後悠着點,別弄得這麼殘忍。”
冬梅吶吶的應了一聲,“哦!”
“洗乾淨點。”迎春轉回。
剩下的黑衣人被捆綁起來,因着冬梅下手太重,整條胳膊險些被撕下來,但即便沒斷裂,這條胳膊也是徹底廢了,以後不可能再提拿重物。
好半晌,黑衣人這才幽幽醒轉。
一睜眼便是好幾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胳膊上的劇痛傳來,疼得他冷不丁倒吸一口冷氣,面色慘白得瘮人。
他想掙扎,奈何身子被繩索捆綁,根本容不得他反抗。
“誰讓你來的?目的為何?”陳識月開口。
迎春的手落在他的傷處,只需要大拇指輕輕摁下去,都不需要她揉捏,黑衣人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讓你回答你就回答,敢耍花樣,就讓你活活痛死!”迎春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尤其是這會,她也想知道,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陳識月不說話,算是默許了迎春的行徑。
對惡人逼供,有時候也是逼不得已,只有這樣才能讓好人更長命。
“說不說?”迎春也沒了耐心。
男人疼得幾近暈厥,額頭的冷汗撲簌簌的往外冒,整張臉慘白到沒有半點血色,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着。
“回答問題。”陳識月開口。
男人許是真的疼怕了,“別、別……我都說,我都說!”
如此,迎春才鬆了手。
“說吧!”迎春冷着臉。
男人看了一眼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陳識月的身上,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裏能做主的便是陳識月,他想活下去,能鬆口放人的也是陳識月。
“我、我只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來剷除闖入山中之人,不管是誰,一律格殺勿論。”男人聲音虛弱,可見是疼得不輕。
格殺勿論?
“好大的口氣!”迎春嘀咕,“還格殺勿論呢?”
陳識月心下一緊,“在我們之前,你們是不是已經動手殺了一批人了?那裏是不是有個年輕人,武功不錯,大概這麼高的男子。”
聞言,黑衣人愣了愣,然後搖搖頭,“沒有。這山裏已經很久沒人來了,我們這幾個是剛巡到此處,發現了有人闖入,所以才會動手。”
那就是說,他們沒跟林序碰上?
自己只是運氣不好,所以雙方撞上了?
還好!還好!
“你們一共有多少批巡山之人?”陳識月追問。
黑衣男子想了想,“我知道的只有三批,我們是一起出來的,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們所有人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其他人的事情一律不許插手,不能多問,這是規矩!”
“哪門子的規矩?”迎春問。
黑衣男子沉默了。
“呵!”迎春旋即出手。
還沒碰到黑衣男子的胳膊,已經驚得他失聲尖叫,“別,別別!我說,我說!長樂門,是長樂門!我們都是長樂門的人!”
空氣裏,是死寂。
長樂門這三個字一出,別說是陳識月沉默,便是迎春和冬梅也跟着目露兇光,恨不能當場將他撕成碎片。
“又是長樂門!”陳識月的語氣裏滿是無奈,卻也夾雜着清晰易見的深惡痛絕,“還真是狗皮膏藥,粘着就不放了!”
迎春和冬梅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她,“姑娘跟長樂門……”
“追我一路了,我也撕了他們一路。”陳識月如實回答,“死敵。”
這兩個字一出,迎春和冬梅同時鬆了口氣。
是死敵就好,怕就怕……
“你們也有仇?”陳識月問。
心思如她這般細緻,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二人方才的緊張。
“嗯!”迎春點頭,“我的師門就是被長樂門所害,還追殺於我,幸得少將軍所救,少將軍讓我養好自身,韜光養晦,以圖來日報仇雪恨。”
冬梅亦咬牙切齒,“我師父也是被這幫賊子所害,我與長樂門之仇……不共戴天!”
“我們都一樣!”陳識月道,“這些賬先記着,來日一起算。”
二人頷首。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還記得路吧?”陳識月問。
黑衣男子愣了愣,“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總要付出代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