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古明地心那句話沒被衆人聽到，方纔她那句話要是衆人真的聽到了，那怕是要惹出一番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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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另一邊，澤尻朗介終於忍不了。
他把蓬亂的頭髮抓了抓，語氣中帶着幾分恍然。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古明地小姐，您不是不想降米價，而是有人背後在搗鬼，對吧！“
古明地心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說法。
得到確認的澤尻朗介頓時情緒崩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得像個孩子。
在他看來，能見到古明地心這樣的大人物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更別說還能得到她的迴應，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我……唉，一個小老百姓，到底要怎麼才能見到那些高層，和他們講道理呢？”
古明地心看着眼前這個哭得稀里嘩啦的男人，心中升起一絲憐憫。
她覺得澤尻朗介是個不錯的人，至少他敢於站出來說出自己的想法。
“澤尻先生，不如這樣，你替我工作吧。”
澤尻朗介愣住了，眼淚掛着沒收回去。
“您說什麼？幫，幫您？”
“沒錯，”
古明地心解釋道：“你負責和那些黑道交涉，勸說他們停止破壞市場。”
澤尻朗介一聽，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和黑道交涉？那不是要他的命嗎？他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哪有膽量和那些亡命之徒打交道？
可是一想到高昂的米價，想到自己和朋友們每天爲了生計奔波的辛苦，他又咬了咬牙。
“我…我願意試試！”
古明地心見狀略微一笑，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
“其實沒那麼誇張。你只需要摸清楚他們的訴求，看看有沒有共贏的可能。資源、幫手，我都會給到位。”
雖然臉色還是慘白一片，但澤尻朗介找不回退路的承諾讓他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而此時他身後的一羣朋友，見他答應，紛紛站出來附和着。
“我們一起！朗介不擅長交涉，但我們可以當後盾！誰敢惹他，我們跟他拼就是了！”
這一幕，被程立盡收眼底。他靠在窗邊，看着這一羣普通人團結得緊，心底不禁感慨。
柴米油鹽這些事兒，對底層人來說，真比天大。
他轉念間，又想起自己落魄時的模樣，不也是爲了幾塊錢斤斤計較，走到那地步？
話音未落，林清雅不曉得何時靠近了，呼吸輕飄飄貼到他耳邊。
“你呀，居然也有狼狽的時候？快講講。”
程立眉一挑，嘴邊溜出句揶揄：“你確定要聽？小心心疼得像澤尻那會兒哭成淚人。”
林清雅“哼”了一聲，擡手作勢想拍他，被程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行了別鬧，聽他們聊得熱火朝天呢。”
正說着，古明地心略帶咳嗽清了清嗓子，聲音插了進來。
“各位，爲了接下來的行動順利，我請大家移步到我家詳談。”
林清雅聞言也適時地補充道：“啓明也在那裏玩得很開心呢。”
程立點點頭：“也好，那就叨擾了。”
沈清茹和沈知言自然也沒有異議。
沒多久，程立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古明地心的家，仍舊是典型的日式豪宅，庭院深深，環境清幽。
衆人魚貫進入古明地心的客廳，撲面而來的霓虹風格撲棱棱地晃了眼。
牆上掛着山水畫，榻榻米的席子乾淨到顯眼。
程立不緊不慢地走到窗邊，一屁股坐下。
那姿勢，椅背就是他臨時窩的靠墊，整個人就差翹個二郎腿了。
沈清茹慢悠悠挨着他坐下，一條修長的腿輕輕搭上另一條。
沈知言卻有些侷促不安，硬是拖了把椅子坐到一邊，咳了聲掩飾是裝無辜還是掩尷尬。
可偏偏眼睛不爭氣，總往林清雅那邊溜，再裝也遮不了那點小心思。
“爲什麼林清雅沒坐程立旁邊？”
沈知言心中暗道。
另一邊，古明地心穩穩當當地坐在主位，好不一副大家掌舵的陣仗。林清雅卻半身側向，貼着她的身邊像兩條並排的弧線。澤尻朗介立在後牆邊，肩膀僵得像揹着三塊磚頭，眼神閃閃縮縮，像考試突然忘詞的學生。
兩方氣勢如隱如現地對峙着，可表面卻仍舊如風雨欲來的湖，一片靜謐。
程立扯了下嘴角，率先打破寂靜：“古明地小姐，這次讓我們過來，可不是單純請我們喝茶吧？”
古明地心輕輕一笑，那聲音像貓尾巴拂過空氣。
“程先生果然直率。那正好，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
“哦？”程立挑了挑眉，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
“說來聽聽。”
經過短短几分鐘的說明，古明地心勾出這一盤棋，三家黑道勢力的分佈與權掌逐一敞開在衆人眼前。
赤糧會緊握種植，臨運會掌控運輸，管倉會獨霸存儲，三足鼎立，佔據霓虹糧價的命脈。
“程總，三方勢力之間勾連緊密，如果真要打破鏈條，不是兩三輪談判能搞定的。”
她頓了頓，像特意尋住程立的目光。
末了，補上一句。
“甚至，可能連談的機會都不會有。”
程立聞言，沉默了一眨眼功夫，便笑着迴應：“聽上去的確扎手。不過嘛…”
他擡了擡眼皮，看着沈知言說道：“扎手的事情，應付起來纔有意思。對吧，沈知言？”
被點名的沈知言渾身一抖，險些打個激靈。
他真想吼一聲，“哥，別拖我下水啊！”
可話還沒出口呢，就被沈清茹截了道：“程立，別淨惦記着熱鬧。這事兒要收場，別動不動就指着我！”
程立聞言，笑眯眯回頭看她，眼神裏還有點調侃的意味。
“放心，真出亂子了我才捨得勞您大駕。更別說……”
他間了一秒，語氣悠緩：“沈總向來是收拾殘局的高手嘛，對不？”
此言一出，沈清茹神情微變，雖說是一個輕飄飄的調侃，卻像根羽毛撓得她心裏發癢也發痛。
古明地心眼見氣氛越繞越淡，輕輕一聲咳嗽拉回節奏。
“好了，程先生。聰明人做事自然也不會沒了章法。這三家黑道若能安妥處理，我必然爲你鋪路打開霓虹的所有市場渠道。”
“所有霓虹市場？”
程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