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裏的風起雲涌,並沒有在京城中引起什麼風浪。
這種暗殺之事,宮祀絕這種地位的人每個月都要有兩次,習慣了。
只不過纔沒兩日,絕王府就來了不速之客。
宮天宇帶着一羣人登門拜訪,特意來探望王兄王嫂。
他還帶着不少禮物,打着登門賠罪的旗號。
聽到消息的時候,晏南柯還躺在牀上沒起來。
昨夜睡的太晚,她不由得擰緊了眉宇。
宮祀絕雖然早就醒了,卻也沒起牀,兩人膩歪了一會兒,他道:“累了就多睡會兒,別理他。”
晏南柯睜開眼睛,長長睫毛輕顫,“既然送上門來了,不敲詐他一番怎麼能行,省得我去找他了。”
她飛快爬起來穿上衣服,兩人一同離開主院去客堂見宮天宇。
宮天宇彷彿沒事人一樣坐在客堂的椅子上,一看到晏南柯二人出來,立刻笑着起身行禮。
“王兄和嫂嫂可一切安好?”
晏南柯臉上沒什麼表情,她靠在客堂上正中的梨花木椅子上,而宮祀絕則是眉目慵懶的坐在她旁邊。
甚至還將她的手放在懷裏輕輕擺弄。
那雙狹長鳳眸深沉凌厲,透着幾分旁人看不透的,錐心刺骨的寒意。
大殿中的溫度降了許多,宮天齊卻不爲所動,他旁人將準備好的東西送過來。
“那天如果不是我邀請嫂嫂前往花船會,也不會讓她遇到危險受到驚嚇,這雪參千金難尋有價無市,就當是我賠罪之物了。”
她敢斷定,宮天宇就是故意來拆她臺的。
昨天赴約她可是偷偷拿着請柬去的,哪怕是宮祀絕都不該知道她去了哪裏。
現在他話裏話外說的她跟他私交很深一樣。
晏南柯冷聲道:“這血蔘延年益壽美容養顏,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可花船會上發生的事也不怪你,三皇子還是將此物收回去。”
宮祀絕坐在旁邊聽着兩人說話,他一下一下捏着晏南柯的右手,將她白皙的指尖變成粉紅色。
晏南柯感覺手心發癢,心裏也跟着癢。
宮天宇目光一暗:“花船會本就是我策劃的,可是半路卻出了意外,打擾了嫂嫂的雅興,正好那位白姑娘如今還在京城,要不今晚再接着昨夜進行下去,對了,我還給嫂嫂準備了您愛喫的桃花糕。”
他從旁邊下屬手中接過食盒,然後鄭重其事擺在晏南柯面前的桌子上。
盒子打開,一陣清香味道撲鼻,晏南柯定睛看了一眼,確實是桃花糕。
晏南柯剛要伸出手去拿,指尖卻稍微刺痛了一下。
她差點兒忘了身邊這位凶神,一扭頭就瞧見他抓起她的手指放在脣邊咬了一下。
宮天宇看到這一幕,他眸子裏劃過一道精芒,不過嘴角笑意依舊在。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好像狐狸,一身紅袍猶如那火狐狸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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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柯將手收回去,雖然她確實挺喜歡喫的。
“三皇子有心了,不過今晚我與王爺有事,不便相陪。”
宮天宇遺憾的低頭嘆氣,“那嫂嫂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讓人再安排?”
也就是說,他這花船會,想開隨時都可以開。
宮祀絕薄脣輕啓,突然出聲:“虛情假意。”
被責罵了一句,宮天宇顯然已經習慣了,他擡頭直視着前方高大深沉的男子,聲音清悅:“王兄,在這一點上,你我彼此彼此。”
宮祀絕眯起雙眼,讓那雙本就狹長的眸子變的更加危險。
他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眼神無比銳利的盯着他:“將本王失憶的消息告訴給太子,你得到了什麼好處?”
宮天宇眼神之內劃過一道迷茫之色,“王兄,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本王面前裝傻可沒用。”
他略微挑眉,加重了指尖的力氣敲了敲桌子。
在發出聲音之後,客堂的大門外立刻有兩個侍衛押着一個被折磨的不成人型的人出來。
宮天宇回頭看了一眼,面色頓時變得僵硬,那嘴角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因爲,這個被折磨如此狼狽的人,是他昨天晚上剛剛失蹤的貼身護衛。
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手下,是從小培養起來的忠心之輩。
宮天宇看向宮祀絕:“王兄,您這是什麼意思?”
宮祀絕薄脣開合,語氣如冷霜寒風:“此人已經招代了,你還不承認嗎?”
原本還遊刃有餘的三皇子,此時臉色有些難看,哪怕是再冷情冷心的人,陪在身邊多年的手下被弄成這個樣子,心裏也難免不憤怒。
而且,此人確實是他安排,暗中透露宮祀絕狀況的人。
原以爲做的萬無一失,小心謹慎,沒想到宮祀絕不懷疑四象書那兩個傢伙,卻將疑心落在他身上。
多少有些失算。
不過,宮天宇將用有心委屈的目光看着晏南柯,“嫂嫂你來給我做做主,王兄隨便抓我身邊個人屈打成招,就把如此大的罪名扣在我腦袋上,我冤不冤枉?”
晏南柯的聲音也是乾脆利落,也很好聽。
“不冤枉。”
宮祀絕輕笑着擡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鳳眸笑若彎月。
宮天宇被噎住,他盯着兩人時時刻刻不在秀恩愛的動作,只覺得如鯁在喉,難受的要命。
收回目光,他正色道:“如果我想背叛你,早就做了,何苦等到現在?嫂嫂別忘了咱們之間可是利益共同體,你和王兄出事,我有什麼好處?”
晏南柯突然勾起脣角笑顏如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話你應該聽說過吧,太子早就想要殺死我和王爺,他正瞌睡的時候你遞枕頭,可真不賴呀你。”
宮天宇看得出,晏南柯眼神之內明顯的冰冷和疏離。
心思莫名的被揪緊了,他眼神變暗,目光深沉。
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拖拽着他的所有思緒,讓那一雙桃花眼裏的光晦暗不明。
晏南柯見他不說話,也沒打算再聽他狡辯,之所以今日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也是爲了以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做個了斷。
三皇子雖說透漏了消息,但是並沒有親自動手,他頂多算是個幫兇。
“宮天宇,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做,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