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十三把話題引開,儘量不去碰觸自己的傷疤。
好在,陸靳北也沒有打算多問,而是一臉的不理解,“既不成熟,怎麼放不下?”
靳十三嘆氣,伸手攬住陸靳北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肩,“像你這種沒有初戀的人,自然是體會不到初戀的痛,初戀呢,就是你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尤其是在年少時,那個人就是你全部的青春,是真正烙印在你的身體裏的。”
他的這番解釋,陸靳北不滿意,瞥向他,“重說。”
靳十三感覺到他滿滿的敵意和不滿,嘴角抽了抽,“初戀就是狗屎。”
某人這才緩和了眸中的冷冽,甩開他搭在肩上的手,一口喝盡了杯子裏的酒。
靳十三能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但不敢過問,只得陪他喝酒,一邊喝一邊道,“初戀算什麼玩意嘛,垃圾,狗屁!”
他自己越說越上頭,越說是狗屎,心裏越不是滋味。
*****
翌日。
顧夏在上班之前,去了一趟醫院看望溫麗華,醫生說她這兩日精神狀態都很差,自那日查到確實有人進了溫麗華的病房,顧夏就已經請了人守在病房外,但溫麗華的狀態還是很差,經常嚷着有人要殺她。
剛到病房外,就聽見溫麗華跟陸冉冉說,“剛纔有人從外面走過,你看見沒?”.七
陸冉冉:“媽,醫院裏肯定有其他人走動啊。”
“不是,有人想害我,你請保鏢了嗎?要不,你請個法師?給這裏做做法?這醫院太髒了,不行,我得回家,我要出院。”溫麗華自顧自的說着,就要拔掉針管下牀,陸冉冉忙按着她,“媽,你別鬧了。”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也對,我苦心栽培你,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你,你卻爲了外人出賣我,你又怎麼可能會相信我,給我請保鏢呢,我真是天真,還相信你呢。”
溫麗華說到這,一把將陸冉冉推開,“你走開,我沒有你這種女兒,我的夏呢。”
顧夏推開門,上前按住她,“別亂動,一會又回血了。”
溫麗華馬上就乖巧的點頭,緊緊抓着顧夏,“夏,你不會丟下我吧?”
“你先把病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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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溫麗華緊緊拉着顧夏,不願鬆手。
陸冉冉看着昔日只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親,此刻卻滿眼都是顧夏,心中更是被恨意和嫉妒折磨的發狂,顧夏正在一點點把她所有的東西都奪走,徐禕州的眼裏只有她,就連媽也不要她了,也被顧夏收買了。
她咬着脣,轉身就走。
剛出去,顧夏叫住她。
顧夏拉上門,冷聲提醒,“徐禕州出了很重的車禍,也在這家醫院。”
陸冉冉轉頭,一雙猩紅的眸子瞪着她,“那又怎麼樣?反正他眼裏都是你,你去照顧他唄,正好趁此機會跟他重修舊好,這樣你就徹底報復我了!”
這番話,聽着可笑又可悲。
顧夏嘲諷的看她,譏笑,“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是不識好歹,我告訴你他出了車禍,你不但不驚訝,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徐禕州在你眼裏,就只是個報復工具吧?你真的愛過他嗎?”
到現在爲止,在陸冉冉的眼裏,仍舊認爲可以利用徐禕州來展開報復。
“我以爲你當初處心積慮的要把他搶走,至少是因爲你喜歡他,可現在看來,未必吧,你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要奪走我擁有的,你不過就是看徐禕州對我很好,所以想要搶走。”
“是又如何?你不過就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憑什麼要搶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你有什麼資格當我的姐姐!如果不是因爲有你的存在,徐禕州一開始愛上的人就是我,是你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
“你說什麼?什麼殺人犯。”
顧夏皺眉,她從未聽母親提過關於爸爸的一切,只知道他是個賭鬼,拋妻棄子。
爲何又成了殺人犯?
陸冉冉明顯是說漏了嘴,不敢看顧夏的眼睛,“你別來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撂下話,轉身着急跑開,彷彿深怕顧夏會繼續追問。
顧夏回到病房,溫麗華又拉住她的手,“夏,我只剩下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她非常的不安,深怕顧夏會棄她於不顧。
想必,陸冉冉出賣她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讓她萬念俱灰,只能緊緊抓住顧夏這根救命的稻草。
顧夏無法給出任何的承諾,她雖然不是個記仇的人,卻也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面對過往的種種苛待和偏心,她也做不到一笑了之,如果沒有血緣這層關係,如果溫麗華當初沒有堅持把她帶在身邊養大,她可能真的就什麼都不管了。
有時候她也覺得很奇怪,若說母親不愛她,卻沒有在爸爸拋棄他們的時候,乾脆也把她丟了,棄之不管。
而是帶在身邊,明明是個累贅,卻依舊帶着她嫁到陸家,被陸家人戳着脊樑骨過日子。
可若說愛她,那這些年的冷漠偏心又算什麼?
媽媽對她的冷漠無視,是不是和她的生父有着關係?
顧夏第一次好奇那個男人。
“媽,我爸,他以前是做什麼的?”
溫麗華一愣,臉色瞬間蒼白,“你說什麼?”
“我……”
“你突然提他做什麼?你爲什麼要提他?是不是他也來找你了?誰跟你說了什麼?”溫麗華突然變得很激動,扯着顧夏一個勁的問,然後又尖叫的把桌子上的水杯全揮到地上,“你不準提他,他就是個惡魔!他想拉着我跟他一起下地獄,不準提。”
護士被病房裏的動靜吸引來,見她如此激動,還扯掉了手上的針頭,只得強行給她注射鎮定劑。
待溫麗華睡着後,主治醫生說,“你媽的病情是已經在好轉的,但很奇怪,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我建議你們帶她去精神科做個檢查。”
“哦,對了,昨天有個男的來找我,想問我都給你媽開的什麼藥,還說是她丈夫,應該就是你爸爸吧?不過很奇怪,我讓他拿出憑證,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