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翠竹驚呼了聲,尾椎骨傳來的疼,讓她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撫摸着尾椎骨,努力爬起來,可劇烈的痛讓她爬不起來。
看到顧朗氣勢洶洶的走進來,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只能喊了句,“二少爺,您這是幹什麼呀?”
顧朗懶得搭理她,大步往房間走去。
他走進房間,看到桌上豐盛的餐食,憤怒的一把掀翻。
桌上剛擺出來的菜隨着桌子翻倒,嘩啦啦落了滿地,瓷片湯汁瞬間狼藉一片。
慕初意快速拉着清荷後退,才避免了被波及。
“慕初意,你竟然還有臉吃飯,依柔表姐好心給你熬燕窩,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帶着婢女打她。”
他從袖子中掏出了鞭子,對着慕初意就狠狠的抽了過去。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掐在她身上,別人就看不到了是不是,那我抽在你身上,看你怎麼跟大皇子告狀。”
如今天氣暖和,衣裳不似冬日的厚,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慕初意躲開,想要跟他說什麼,可手剛擡起來,就被鞭子抽了上去,瞬間在手背留下了血痕。
“二少爺,明明是表小姐,啊……”
清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朗一鞭子抽在了脖子上,只一瞬間鞭痕就冒出了血珠子。
“還有你這個踐婢,上次就該打死你,留你一條踐命,竟然敢對主子動手。”
慕初意趕緊把清荷護在身後,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朝着顧朗扔去。
顧朗擡起袖子擋住,一腳踢在了慕初意的肩頭,把她踢翻在地,鞭子朝着她招呼去。
“慕初意,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大皇子的準側妃,還是什麼阿貓阿狗,有我顧朗在一日,你就收起欺負依柔表姐的心。”
慕初意被他踢翻的時候,掌心在碎瓷片上劃破,鮮血瞬間涌了出來,身上也全部都沾染了湯菜,看起來狼狽不堪。
顧朗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輕哼了聲,“裝什麼柔弱,你的身體比依柔表姐好的多,你在我面前裝可沒用,我也不會心疼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翠竹這才捂着尾椎骨跑進來,將慕初意護在身後,看着顧朗道:“二少爺這是做什麼?你怎麼能鞭打小姐呢?夫人要是在世,得多心疼小姐。”
“你……”
顧朗用鞭子指着翠竹,最後輕哼了聲,“我娘心疼她,是因為被她的僞裝矇蔽了,我娘要是知道她是這麼惡毒的人,根本就不會心疼她。”
翠竹到底是在江婉身邊伺候過的,顧朗多少要看江婉幾分面子,對她客氣點。
可是他想到慕初意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就來氣。
還有清荷這個踐婢。
他的鞭子避開翠竹,狠狠地朝着清荷身上招呼去,“你這個踐婢,竟然敢跟主子動手,今日打死你都是輕的。”
清荷邊躲避,邊大聲反駁道:“奴婢並未打表小姐,只是表小姐要打我們家小姐,奴婢將她拉開而已。”
她確實沒有對林依柔動手,只是抓着她讓慕初意打而已。
“你個踐婢,還敢狡辯,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顧朗被清荷刺激的上頭,一腳踹開翠竹,擡起鞭子就往清荷身上臉上招呼。
慕初意快速護在清荷的面前,手臂生生捱了他的鞭子。
她疼的臉色大變,卻沒有絲毫的退縮,直視着顧朗的眼睛,擡手對着他比劃。
顧朗看不懂她比劃的東西,但是被她的眼神看着有些發怵。
他竟不知道,慕初意竟然還有這麼嚇人的眼神。
“你在比劃什麼?別以為不承認,我就會放過你,欺負依柔表姐的人,我不會輕易放過的。”
他想到慕初意惡毒的對林依柔使陰招,就氣的想要打死她。
清荷心疼的看着慕初意不斷流血的手,淚眼汪汪的跟顧朗翻譯,“小姐說,早知道你這麼對她,三年前就不會把你拖出火場。”
聽到清荷的話,顧朗愣了許久,然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難看。
他咬牙切齒的對着慕初意怒吼,“慕初意,你竟然還敢說是你救了我,明明是依柔表姐救我出來的,你當年想要冒領她的功勞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沒放棄,你真的是無藥可救。”
聽到顧朗的話,慕初意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件事她說了無數遍,可顧朗始終都不相信是她救下了他,總覺得是她心思不正,想要冒領對他的救命之恩。
她笑着擡起滿是鮮血的手,猛地甩了顧朗一耳光,擡手比劃,【扯平了。】
救命之恩,她只當是為了夫人,如今這巴掌,算是她還了顧朗的狼心狗肺。
顧朗沒有任何防備,生生捱了慕初意這巴掌。
他怔愣的看着慕初意,眼底滿是不敢置信,“你竟然連我都敢打,慕初意,你瘋了!”
他擡手摸了下被打的臉,發現臉頰上都是血。
低頭往慕初意手上看去,才發現她手上的白色繃帶全部都被血染成了紅色。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即又冷漠的看向慕初意,“你今日打我,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你若是再敢碰依柔表姐一下,就絕對不會饒了你的。”
他甩了下手裏的鞭子,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着顧朗離去的背影,慕初意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
她忍不住笑着,不知道在笑什麼,就是覺得挺可笑的。
眼瞎心盲的人,與他說什麼都是徒勞。
看地滿地狼狽的飯菜,她緩緩蹲下,一點點的去地上撿起來。
“小姐,這都不能吃了。”翠竹趕緊去阻止她。
慕初意流着淚,往嘴裏放了一口飯。
怎麼就不能吃了,她在顧家村這麼吃了不知道多少次,吃的還只是野菜,豬都不吃的野菜。
顧家村暗無天日的日子她都熬出來了,相府就算是地獄,又有什麼可怕的。
她不懂,那麼好的夫人,為何會生出他們兄弟這樣的人。
“小姐……”
清荷拉起慕初意,把她往裏間拉去,看到她這個樣子,心疼的掉眼淚,“小姐,我先給您處理手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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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意擡起千瘡百孔的手看着。
處理不處理,血也不會流乾的,總是能活下來的。
她抓住清荷的手,指了指清荷脖子上的傷口,擡手比劃,【包紮下。】
收回手,她低低的笑出了聲,瘋魔了似的。
本以為納蘭景和會是她的救命稻草,可如今看來,不過是下一個地獄罷了。
反抗日子難過,不反抗也難過,這日子還能過下去嗎?
如今唯一會幫她的,就只江黎晏,可江黎晏也是寄人籬下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