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孝期,慕初意是不願出門的,可納蘭景和身為皇子,她不得不應邀。
翌日午時剛過,她就帶着清荷出了相府。
並未刻意裝扮,只是出門的時候將孝摘了。
她知道納蘭景和並非是看上了她的容貌,不然以她如今的模樣,根本入不了納蘭景和的眼。
雖不確定納蘭景和和顧清遠的目的,但也猜出來了些。
這邊慕初意帶着清荷剛出門,就有人去稟報了顧澗。
顧澗正與林依柔因為給慕初意和江黎晏下藥的事情對峙。
顧澗說了些重話,林依柔哭的梨花帶雨,“表哥,是我的錯,我只是一時被芳兒迷了心竅,我只是希望你的心多在我身上些,你不要不理我。”
她雙手抓着顧澗的手臂,任由淚水從臉頰滑落,雙目哭的泛紅,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
顧澗本來被她哭的有些心煩,在聽到門房那邊來人說慕初意出府後,着急把手臂從林依柔的手中抽出,大步離開。
“表哥,你去哪?等等我!”
林依柔面色微變,趕緊跟上去,卻在過門檻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
她發出了一聲驚呼。
本以為顧澗會為她留下,可顧澗只是看她一眼,吩咐人送她回去休息,就繼續離開了。
看着顧澗離去的背影,林依柔握着門框的手收緊,用力的手指骨節都有些泛白。
慕初意該死!
她死了就好了!
她死了,顧澗就不會為了她冷落她了。
……
顧澗在門房的告知下,確定了慕初意去的方向,快步追過去。
他一路追到鼎盛茶樓,看到慕初意帶着清荷走進去,在夥計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從顧家村回來後,慕初意幾乎沒有離開過相府。
他覺得慕初意出門,必然是去見納蘭景和。
想到慕初意去見納蘭景和,顧澗的心裏就生出了不可言說的怒意。
慕初意與納蘭景和的婚約是不可能廢除的,除非……
納蘭景和死!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下,可站在樓梯拐角,看到被納蘭景和牽着進雅間的慕初意時,他的怒意幾乎燒滅了他的理智。
手指幾乎捏碎樓梯的扶手,他才平復情緒,找夥計要了慕初意和納蘭景和隔壁的雅間。
納蘭景和迎着慕初意走進雅間,握着她受傷的手看着,神情看起來有些心疼。
“傷口可還疼,我之前讓人送的傷藥還有嗎?”
他牽着慕初意坐下,將面前的茶點往慕初意跟前推了推,“這家的茶點還不錯,意兒嚐嚐。”
慕初意看着他這溫柔肆意的模樣,有些恍惚。
她稍怔了一瞬,對着納蘭景和點頭淺笑,擡手比劃了個,【謝謝!】
想到納蘭景和看不懂,她又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寫了一遍。
“不用跟我這般客氣。”
納蘭景和揚脣笑了起來,握着她的手緊了些,緊到慕初意覺得傷口幾乎要裂開。
慕初意疼的皺起眉,下意識的把手用力往外抽。
納蘭景和似乎這才注意到,趕緊鬆了手,。
“捏疼你了嗎?我太專注了,我看看,沒出血吧?”
他神情溫柔的拉過慕初意手,翻開看了眼她的掌心。
在看到她掌心繃帶還是白色的時候,眉頭舒展,可眼底似乎閃過了一絲失望。
只不過只有瞬間,他就恢復了溫柔心疼的模樣,快的慕初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她對着納蘭景和搖頭,把手抽了回來。
不知道為何,納蘭景和雖然對她很溫柔,可每次的親近,都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吃塊這個桂花糕,味道還不錯。你太瘦了,得多吃些補補。”
納蘭景和給慕初意拿了塊桂花糕,遞到了她脣邊。
慕初意不習慣被人餵食,擡手接了過來,安靜的咬了口。
她不知道納蘭景和約她出來為了什麼,總覺得不可能只是因為讓她嚐嚐這裏的桂花糕。
可納蘭景和卻什麼都不說,只是安靜的看着她吃桂花糕。
在她吃完一塊桂花糕的時候,還貼心的給她倒了杯茶,“來喝點茶。”
慕初意看了他一眼,在對上他溫和的眼神時,趕緊接過茶水,收回視線喝了一口。
迄今為止,納蘭景和都沒做對她不好的事情,還屢次為她做主解圍。
而且看她的眼神也很溫柔。
她有些懷疑自己是小人之心,把他想的太不好了。
可剛才他那麼大力捏她的手,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掌心的傷口被捏的裂開,緩慢滲出來的鮮血染紅了繃帶,慕初意強忍着痛沒有表現出來。
“好吃嗎?”
在慕初意藏起流血的手時候,納蘭景和側眸看着她,笑的一臉溫和。
慕初意忍着掌心的疼,面色如常的對着他點頭。
“意兒喜歡就好。”
他的目光緊盯着慕初意,笑意依舊,問她,“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人找你?我有些擔心你的安全。”
聽到他的問題,慕初意的眸光一頓,隨即很快回神,對着她搖了搖頭。
她每日都在府裏,沒事的時候連挽秋閣都不出,哪裏會有什麼奇怪的人找她。
就算是真的有人想要找她,也很難進丞相府吧。
不過,納蘭景和的這個問題,讓慕初意意識到了,他跟顧清遠的目的,估計都是為了納蘭承燁所說的那個罪證。
可那罪證不是顧清遠的嗎?
納蘭景和為何這麼上心?
之前納蘭承燁找她,她並未完全相信納蘭承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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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納蘭承燁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若是這樣,她得找機會見納蘭承燁一面,問清楚情況。
可是納蘭承燁是太子,她該如何才能見到納蘭承燁呢?
在她出神的時候,納蘭景和忽然抓住了她帶傷的手,笑着問她,“在想什麼,這般認真?”
他雖然是在笑着,可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有種人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慕初意趕緊搖頭,用茶水在桌面寫下,“想殿下所說的人,並未想到。”
納蘭景和滿意的笑了笑,擡手撫上她的頭。
溫熱的手指滑到她的後頸,手指收緊。
慕初意下意識縮了脖子,倏地站了起來,對着納蘭景和行了一禮,然後在桌上寫下,【該給夫人誦經了,我就先回了。】
納蘭景和盯着她看了兩眼,隨後有些惋惜,“好,我送你回去。”
慕初意對着他趕忙擺手表示不用,然後急忙帶着清荷離開了。
看着慕初意出去的背影,納蘭景和嘴角浮現幾分玩味的笑,眼神如野獸盯着獵物般,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他擡起捏慕初意的手,眼底笑意濃郁,“怪不得他們都喜歡折磨她,原來這麼有意思。”
他覺得慕初意看起來脆弱不堪,可竟然有這麼頑強的生命力,好像怎麼折磨都死不了的樣子。
明明害怕的要命,還佯裝淡定的模樣,也很有意思。
這麼有意思的獵物,那就放在手裏慢慢玩。
他很好奇,怎麼樣才能把她玩到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