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趕緊把沈疏微接回來,給我修改行卷,再讓她去替我聯繫洛京各個權貴和考官。”
楚雲瀾並不認為自己是在靠女人,他只是許久沒有複習生疏了,這才讓沈疏微幫忙而已。
他自己也有真才實學在,要不是腿傷了還輪不到施捨沈疏微回府幫忙的機會。
紀景蘭聽他說完,覺得也有道理,但是想到沈疏微那個不留情面的態度,還有猶豫了,“雲瀾,不是娘不肯幫你,而是沈疏微她現在誰的話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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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讓她回府,只怕有些困難。”紀景蘭委婉說道。
楚雲瀾看着紀景蘭,眸底掠過煩躁。
母親每次都是這樣,不敢爭也不敢搶,讓柳姨娘一個妾室壓在頭上壓了這麼多年!
眼下涉及他的人生大事還這樣猶猶豫豫的,他這輩子不能出人頭地都是被母親拖累的,但凡換個生母他都不至於這樣一事無成。
不滿歸不滿,楚心柔他是靠不住了,眼下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紀景蘭,楚雲瀾只能耐着性子勸道:“只要她肯回來,像從前那樣幫扶侯府,我就有機會可以讓她當上三皇子妃。”
這是他從那個詭譎的夢中得來的,在夢裏他可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風頭甚至一度蓋過太子。
紀景蘭驚詫看着楚雲瀾,欲言又止。末了伸手試了試楚雲瀾額頭溫度,憂心道:“雲瀾,你不是發燒了?”
楚雲瀾皺眉揮開紀景蘭的手,“母親只要按照我說的那樣做就行,沈疏微一定會回來的。”
在夢裏,他瞧不上沈疏微,有意把心柔嫁給三皇子。但是現在楚心柔背叛了他,他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沈疏微。
即便大夢一場,楚雲瀾也不覺得自己和靖寧侯府出人頭地有沈疏微半點功勞,他覺得靖寧侯府的榮耀是憑藉自己才華得來的,沈疏微不過是依靠他和侯府享盡了好處。
紀景蘭見楚雲瀾說的信誓旦旦的樣子,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決定按照楚雲瀾說的那樣辦。
畢竟沈疏微回來對她也有好處,她也不用熬得頭髮都花白了,給雲瀾煎藥換藥還有守夜的活都可以丟給沈疏微去做。
–
相較於靖寧侯府的詭譎雲涌,李府上下日子也不好過。
自那日在沈家丟了這麼大的臉,李夫人氣的回來就罰了李玦,這可把府裏其他人都驚到了。
李夫人有多寵愛這個小兒子他們可都看在眼裏,這罰他抄書可是頭一遭。
李玦亦是委屈不已,抄完書被放出來已經是四天後了,他想也沒想就去找李夫人,想問個清楚。
李夫人正坐在一尊菩薩金像前撥動佛珠,閉目誦經。
聽到身後房門被推開,李夫人誦唸佛號動作一頓,“這麼急躁做什麼?”
李玦滿腹話語被堵回去,不由得更委屈了。
他是幼子,在母親這比上面三個哥哥都要受寵,還沒被這麼冷漠地呵斥過。
“母親!那日你在沈家都發生了什麼?疏微妹妹可有同意什麼時候入府?”
李夫人上一秒還在欣慰自己這個兒子還惦記自己,下一秒聽他問起沈疏微,不由得心頭一梗。
她吐了口濁氣,放下佛珠,“沈疏微是不可能擡進來給你做妾,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李玦眸子微瞪,“為什麼?!”
他這麼喜歡疏微妹妹,而且不過是個妾室,又不是正妻,母親怎麼會不同意呢。
李夫人算是見識到自家兒子的固執了,轉過身將那日在沈家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且不說沈疏微心中沒你,她甚至還在我面前貶低你,你要是還想給我李家留點顏面就別再想這件事,免得到時候鬧得我李家和你都沒臉。”李夫人說道。
李玦怔住了,喃喃道:“怎麼會,疏微妹妹怎麼會這麼說我,她定是氣我要娶心柔才這麼說的。”
“母親,你——”
“住嘴!”見他還執迷不悟,李夫人徹底冷下臉。
“就算沒有沈疏微,我今日也為了你把榮陽長公主得罪了,就連靖寧侯都因為冒犯榮陽長公主被陛下申飭,賞了廷杖。”
“沈疏微明顯有榮陽長公主護着,要她做妾,你是嫌你娘我和李家日子太好過了!”李夫人冷笑起身,擲下佛珠。
佛珠摔在地上,珠子崩裂開來,鐺鐺鐺地滾進佛龕底座下。
李玦面如死灰跪坐在蒲團上,目光渙散盯着佛珠。
李夫人看着他樣子,恨鐵不成鋼地轉身要離去。
這個兒子怎麼就被她養成了這樣,被女人迷惑了心智。
“母親!”李玦忽然扭頭啞聲喊住她。
李夫人回頭望去,正對上李玦堅定目光,她心頭一跳。
“母親,疏微妹妹和榮陽長公主交好,我們家更應該得到她才是。”
“若我能得到疏微妹妹,定會哄的她回心轉意。疏微妹妹心中有我,她定會為了我,為了我們李家做事。”
“屆時我們李家也能搭上榮陽長公主和鎮國將軍府,母親不是一心為大哥和父親籌劃嗎,眼下就是一個好時機。”
李夫人看着李玦,垂下眸子思索。
誠然玦兒說的話有幾分道理,難就難在沈疏微身上。她可不是李玦,她看的分明,沈疏微心底絕對沒有自家兒子,甚至真如她所說,還有幾分討厭。
但是——
李夫人想到什麼。
但要是沈疏微別無他法,只能給玦兒做妾呢,到時候入了他們李家,成了玦兒的人,日久天長的還怕她心裏沒有玦兒嗎?
看到李玦那張執着的臉,李夫人閉了閉眼,打定了主意。
–
沈疏微全然不知這會有不少人惦記上了自己,她喝了景胤熬的一碗藥,就把人趕出去了。暈乎乎地靠在榻上休息,臉上還蓋着一本話本。
“咯啦。”一聲細微響動從窗棱處傳來,沈疏微拿下臉上話本,擡眼看去,正對上打算翻窗的主僕二人。
負責撬開窗戶的尋霄見被抓個正着,目光飄忽地低頭數地磚。
趙韞端着一口白瓷碗,裏面不知道盛着什麼,見被沈疏微發現,從善如流翻了窗戶,把窗扇重新鎖上,“小姐這兒的守備過於疏漏,改日該叫人重新加固才是,免得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