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平江侯府再次下聘,這次卻是直奔城南的商府,浩浩蕩蕩地去向姜月柔提親。
“婚期就定在兩月後的十二號,雖然趕了些,但這是他和我只見共同的意思。”
姜月柔一改往日的清冷,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發上的金鑲玉步搖微微晃動,眼中帶着溫柔,一看就被商府養得極好。
姜清寧眼中帶着笑意,接過她遞來的剝好的乾果,眉眼含笑的模樣,帶動姜月柔的情緒。
“我的婚事算是定下了,那你的呢?你不嫁了嗎?”
姜月柔聲音溫柔,帶着一絲調侃的開口,望着姜清寧微頓的動作,眼中調侃的意味更深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現如今不過是做點小生意,全心全意的爲姜家大房的未來謀條出路,可沒有這麼快成婚的打算。”
姜清寧將乾果放在碟子裏,端起一旁的茶盞,抿脣淺淺地飲了口茶水。
“我倒是聽說隔壁的秦國公府的秦世子,風光霽月,身份尊貴,倒是滿心都是你的存在。”
“有些事情就如天上的浮雲,說不定哪天就散了開來,不過是男子口中隨口的話語罷了,當不得真的。”
“認真了的話,你就輸了。”
姜清寧淡笑,眉眼間盡是清冷,毫不介意將心事說給她聽。
姜月柔試探道:“那你就對他沒有絲毫的心思?”
“沒有,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有心情做這些。”姜清寧輕笑一聲,望向她道,“既然你已經拿住林升的心,那我便和你做個交易,如何?”
姜月柔頷首:“求之不得。”
只有更深的利益牽扯,才能讓她真的放心,不被姜清寧所輕易放棄,現在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過美好,讓她不想要失去。
二人在前廳商談大半個時辰,直到日頭升起來,才起身前往飯廳用飯。
姜清晞好奇地看着對面的姜月柔,後者對她溫柔一笑:“這個是小妹吧,倒是長得這麼大了,可是要及笄了?”
姜清晞對溫柔的女子很有好感,她看了眼姜清寧,見她淡定地用膳,於是大膽地迴應:“還有三個月。”
“那姐姐可要好生給你準備一份禮物。”姜月柔含笑,看向姜清寧,“你打算怎麼給小妹辦及笄禮?”
她意有所指,現如今京城之中,姜家四分五裂。
大房的長輩們又全部遠在嶺南,祖母年歲大了在京郊外的莊子上修養,已經快有一年沒人敢去打攪了。
“是要有一位身份尊貴的長輩,親自主持及笄禮纔行。”
姜清寧輕聲附和,對她的話供認不諱。
姜清晞敏銳地察覺到氛圍不對,毫不在意道:“及笄禮不就是穿着好看的衣裙,帶着漂亮華貴的首飾,然後被人觀賞嗎,我纔不樂意舉辦呢。”
“咱們人少有咱們人少的做法,請幾個認識的朋友聚一聚,便就當着及笄禮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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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寧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失笑道:“人小鬼大,放心吧,阿姐不會少了你的及笄禮的。”
她又看向姜月柔:“屆時若是尋不到人,還請平江侯府的三少夫人,幫我們請一請你的外祖母或是婆母,畢竟如今看來你倒是最靠譜的。”
“那是自然,必定不會讓咱們姜家嫡出一脈,最小的妹妹失了面子的。”
姜月柔輕聲應答,這幾日跟着母親學習主母的規矩,已經有了當家做主的雛形。
三人說說笑笑地用膳,飯後一起坐在花廳談笑。
紫蘇快步走入,行禮道:“大小姐,前院有動靜了。”
姜清寧眉眼微動,眼中帶着瞭然的神情,放下手中的賬本道:“如今看來,到底是憋不住了。”
這三四個月過去,她還以爲前院的那三個人,是要徹底的當縮頭烏龜了,沒想到竟然是一直在蓄勢待發。
“你們現在這裏玩着,我去書房忙些事務。”
姜清晞和姜月柔默契地點頭,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姜月柔看向身旁人:“阿姐一向如此繁忙嗎?”
姜清晞心中警惕,面上卻是掛着笑意:“阿姐養着偌大的寧閣,上下幾十口人,自然是很忙的,尤其是處理一些判主的奴僕,最是手到擒來。”
姜月柔瞭然地點頭,肯定她的話道:“這點我倒是要和阿姐學一學,畢竟……平江侯府還不知道是什麼日子。”
姜清晞話中的警醒她非常明白,故而只是裝作不懂的點頭,一副要吸取經驗的模樣。
“你也是可憐,想不通做什麼深宅貴婦人,還不如做個瀟灑自在的女俠,懲惡揚善,濟世救人!”
“你的志向是好的,但從小在京城長大,養在深閨人未識,沒有你這樣的眼界。”
“我如今能夠嫁入平江侯府,便已經是三世修來的福分。”
姜月柔眉眼中滿是堅定,她從第一眼見到林升眼中的驚豔與呆愣之時,就已經在想着要如何融入林升的心裏了,好在他是個從未有過女人的人,在最是容易動情的年紀二人相遇。
書房。
姜清寧拿過桌面上的信紙,拿起狼毫筆沾了墨,在信紙上快速地寫着消息,而後仔細查看確認無差之後。
她將信紙折起來,小心地放入信封裏,並且烤上火漆。
“待會兒你親手經過青之,把這封信……交給秦休,途中不要經任何人的手,一定要確保秦休拿到這封信。”
姜清寧神情認真地叮囑,紫蘇堅定地點頭:“大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定會辦好的!”
張嬤嬤皺眉道:“只是如今憑藉着咱們這些時日,查到的一些蛛絲馬跡,是否確認的有些爲時尚早?”
姜清寧搖頭:“八九不離十了,這個傅叔的身份已經能夠確認,前朝老臣,心甘情願地被流放,最後幾經輾轉落腳一處偏僻的村落,不娶妻不生子的照顧教養旁人的兒子。”
“那自然是他們有所圖謀,有獨特的目的,纔會如此行事。”
“他們三人每個人的身份都存疑,尤其是衛齋,出現的時機太過於巧合,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提前規劃好似的。”
“總之,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