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的趾高氣揚不同，此時的他顯得蒼老了許多。
“程先生，”
他說，“我爲之前的所作所爲向你道歉。”
程立示意他坐下：“說說看，這段時間你想明白了什麼？”
馬庫斯陳苦笑：“想明白了很多。以前總覺得賺錢最重要，現在才知道……”
“原來真正的財富，是能幫助別人。”
程立點點頭：“那你現在想做什麼？”
“我……”
馬庫斯陳猶豫了一下，“我想加入曙光計劃。不爲別的，就想用餘生做點有意義的事。”
程立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了真誠。
“好。”
程立說，“非洲那邊正缺人手。你願意去嗎？”
“願意！”
馬庫斯陳堅定地說，“我要親眼看看，那些被我們高價藥害苦的病人。”
送走馬庫斯陳後，葉千語感嘆：“人真的能改變嗎？”
程立笑道：“當然能。有時候，失去反而是一種獲得。”
他走到窗前：“就像這場改革，表面上是在改變行業，其實是在改變人心。”
葉千語若有所思：“所以你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他們？”
“恨有什麼用？”
程立說，“比起報復，我更希望他們能醒悟。現在……”
他看着窗外的日內瓦湖：“他們終於明白，原來幫助他人，纔是最大的快樂。”
就在這時，顧宇推門進來：“少爺，世衛組織邀請你下週去非洲視察。”
程立點點頭：“好，正好去看看第一家醫院的選址。”
“對了，”
顧宇說，“還有個消息。默克製藥的新CEO提議……”
“默克製藥的新CEO提議，”顧宇繼續說，“希望聯合研發一種新型疫苗，針對非洲的幾種常見傳染病。”
程立眼前一亮：“具體方案呢？”
“他們願意投入全部研發資源，”顧宇說，“而且承諾，一旦成功就免費供應給非洲國家。”
程立站起身：“很好，馬上安排會面。”
走出辦公室，葉千語跟在他身邊：“程立，你好像特別重視這個提議？”
程立笑道：“因爲這代表着一個轉折。”
“什麼轉折？”
“你想啊，”
程立說，“默克可是老牌藥企巨頭。他們主動提出免費供應疫苗，說明什麼？”
葉千語恍然大悟：“說明他們真的改變了經營理念！”
“沒錯。”
程立點點頭，“從追逐利潤，轉向造福人類。這纔是醫藥行業該有的樣子。”
一週後，非洲坦桑尼亞。
程立站在一片空地上，這裏將是第一家現代化醫院的所在地。
“程先生，”
當地衛生部長激動地說，“有了這家醫院，我們至少能救活三萬個孩子！”
程立握着他的手：“不只是醫院。我們還會培訓本地醫生，建立完整的醫療體系。”
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人出現了。
“程先生。”
程立轉身，看到馬庫斯陳穿着普通的T恤衫，曬得黝黑。
“你怎麼在這？”
程立問。
“我提前來了。”
馬庫斯陳說，“想先了解當地情況。”
他指着遠處的簡陋診所：“那裏每天都有孩子死去，就因爲買不起幾美元的藥……”
說着，他眼圈紅了：“以前我們定價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這些？”
程立拍拍他的肩膀：“現在想明白也不晚。”
“是啊。”
馬庫斯陳擦擦眼睛，“對了，我見到幾個當地醫生，他們很有潛力，就是缺乏培訓……”
程立認真聽着他的建議。
這時，顧宇走過來：“少爺，默克製藥的團隊到了。”
會議室裏。
默克的新首席執行官邁克·威利斯展示着他們的計劃。
“這種新型疫苗，”
他說，“可以預防五種主要傳染病。我們已經完成了初步研究……”
程立打斷他：“成本呢？”
“大約每支2美元。”
邁克說，“但我們準備免費提供……”
程立搖頭：“不用免費。我們按成本價收購，然後通過聯盟的渠道發放。”
邁克驚訝：“爲什麼？免費不是更好嗎？”
程立解釋：“適當的收費可以避免浪費，也能保證項目的可持續性。關鍵是價格要合理。”
“明白了。”
邁克若有所思，“程先生，我還有個想法……”
他提出，希望把研發中心設在非洲，直接利用當地資源和人才。
程立讚許地點頭：“這個提議很好。事實上……”
“我們正在籌劃建立一所醫學院，專門培養非洲的醫療人才。”
程立笑道：“因爲他們終於明白，在醫療這個領域，合作遠比競爭更有意義。”
就在這時，童馨急匆匆地跑來：“程立，世衛組織那邊傳來消息……”
“他們說……”
童馨喘着氣，“說要提名你參加今年的諾貝爾和平獎！”
程立擺擺手：“不用管這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看向遠處正在測量的工程隊：“比如，把這家醫院蓋好。”
黃昏時分，程立獨自站在工地上。
顧宇走過來：“少爺，您還記得一年前的事嗎？”
“哪件事？”
“就是我們第一次發現醫藥價格操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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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說，“那時候您說過一句話……”
程立想起來了：“我說，這個世界需要改變。”
“是啊。”
顧宇感慨，“那時候誰能想到，短短一年後，整個醫藥行業都變了樣。”
就在這時，一個當地女孩怯生生地走過來，手裏捧着一束野花。
“謝謝你，程叔叔。”
她用蹩腳的英語說，“我媽媽說，有了新醫院，我生病就不用害怕了。”
程立蹲下身，接過花：“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莎拉。”
女孩說。
“莎拉，”
程立微笑，“等醫院建好了，你要經常來看看我們。”
女孩開心地點頭，蹦蹦跳跳地跑遠了。
“這纔是最好的回報。”
傍晚，臨時辦公室。
“程立，”
葉千語拿着一份文件走來，“剛收到消息，聯合國準備在全球推廣我們的醫療改革模式。”
程立點點頭：“具體怎麼說？”
“他們認爲這是一個可複製的成功案例。”
葉千語說，“不僅是醫療領域，在其他公共服務領域也可以借鑑。”
“比如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