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爲了這天下,壓制着心裏所有的欲望和他的阿柯分開。
但絕不會因此讓他最重要的人受到傷害。
晏南柯手指在他臉頰上輕輕拂過,隨後緊緊抱着他閉上眼睛,聽着他胸腔裏劇烈跳動的心臟聲,聲音壓低了幾分,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會等你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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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柯與宮祀絕分開,她拉過繮繩上了馬。
宮祀絕將最精銳的護衛隊留在了晏南柯身邊。
一共挑選了二十人,每一個都是百裏挑一的高手。
晏南柯也沒有拒絕,爲了讓宮祀絕放心,還特意將天麟甲穿在了身上。
她微微揚起脣角,騎在馬背上,衣襬飛揚。
髮絲隨風飛舞,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英姿颯爽。
好像本身她就應該騎在馬背上,而不是拘泥於後院當中,這樣的晏南柯,好像會發光。
宮祀絕不由得的,也將目光定格在了對方身上。
晏南柯擺了擺手,“解決完這些事之後,等我回來!”
宮祀絕抿了抿脣角,隨後重重點頭。
“好。”
晏南柯獨自一人上了馬,帶着二十個護衛出發。
脫離隊伍,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後宮祀絕的影子,晏南柯的臉上露出一抹悵然若失。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聲音沉穩有力。
“隨本宮來!”
一旁這個護衛隊的小統領立刻加快步伐追上晏南柯,輕聲問道:“皇后娘娘,咱們不直接前往東境嗎?”
晏南柯眨了眨眼,隨後道:“就咱們這幾個人,去了東境也沒用,頂多給敵人添上幾具刀下亡魂。”
“那咱們……”
聽到晏南柯這麼說,那人臉色頓時一變,心裏多了幾分擔憂。
因爲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敵軍的人數是他們的一倍還多,哪怕晏大將軍有以少勝多的本事,可是也打不過超出了自己那麼多人的兵馬。
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除非,有奇蹟。
晏南柯卻忽然勾了勾脣角。
她聲音輕快了幾分,眼底劃過一道厲色。
“那麼,就要尋找奇蹟。”
晏南柯並不擔心宮祀絕那邊,他帶着大漠精兵三十萬,再加上沿途衆城召集而來的兵馬,哪怕同對方几十萬大軍正面抗衡也不怕。
關鍵還在於東境這邊的勝負。
如果打不贏,那麼就要拖住,儘可能的給宮祀絕這邊贏得時間,待到南方捷報傳來,東境危機自然破了。
其他人聽到皇后娘娘這樣說,心裏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只能一言不發的跟着晏南柯趕路。
快馬加鞭,風餐露宿。
十天時間一晃而逝,晏南柯再次來到了天毒山門外。
這裏已經荒無人煙,牆壁上雜草叢生,好像很久都沒有住過人。
晏南柯讓其他護衛守在外面,自己一個人大步向着天毒山的山門之內走去,路過的地面上,不斷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些藏在草叢裏的蠱蟲爬來爬去,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膽戰心驚。
她仰起頭,目光落在門口旁邊一處空地上。
那裏躺着幾具新鮮的骸骨,上面還沾染着未被啃食乾淨的血肉。
她眸子輕輕眯起,略微挑眉,已經確定這裏有人來過。
晏南柯閒庭信步,踩在佈滿蠱蟲的地面上,一路向着天毒山之內走去。
那些蠱蟲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一樣,立刻潮水一樣的涌動起來,紛紛追隨在晏南柯身後,隨着她行走之間移動自身。
整齊劃一,排列有序,就像是一支已經被訓練好的軍隊。
如果外人看見,一定會大驚失色,稱讚一聲驚奇!
不過纔沒走多遠,晏南柯就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兒。
因爲就在她面前,有一堆蠱蟲在空地上行走,好像在給她引路。
晏南柯立刻跟了上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停在了一個已經塌陷了一半兒的房子外面,地面上有打鬥焚燒過的痕跡,周圍也有不少蠱蟲的屍體。
可見這裏曾經歷過一場惡戰。
她眯起雙眼,聲音在這寂靜的山莊之內迴盪。
“你們是想告訴我,這裏有人?”
她的動靜好像驚動了什麼,那倒塌的房子裏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一道有些粗重狠厲的男聲從裏面傳出,“外面的人,是誰!”
晏南柯臉上明顯露出驚訝之色,她當真沒想到,在這萬蠱包圍之中,竟然還有活人存在。
她能夠在這裏行走自如,那是因爲她本身體質特殊,不會被蠱蟲所傷,這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晏南柯深思了片刻,不由得想到了一個人,她心頭略有猜測,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天毒山主?”
沒想到外面的人能一口叫出自己的身份,裏面的男人沉默半晌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立刻幫我將外面那些蟲子全部殺光,救我出去!”
晏南柯笑了笑:“救你出來當然沒問題,可是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男人沉銀:“你要什麼?”
晏南柯走到門口,仔仔細細的向着裏面打量過去。
只不過這裏倒塌的太厲害,一點兒縫隙都沒有。
想必這也是此人能夠活到現在的主要原因。
她微微揚起脣角,聲音不疾不徐道:“這裏如此危險,山主卻依舊想要闖進來,就說明此地一定有什麼讓你豁出性命也要拿出來的東西,將此物給我,我可以饒你不死。”
“放肆!”
天毒山主被一下子戳中了心中最隱祕的事情,立刻暴怒。
只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多少有些虛張聲勢。
幾日沒有進食,這裏除了蠱蟲沒有任何能喫的東西,他早就已經虛弱不堪。
晏南柯將手放在了牆壁上。
這種石牆,對於她來說,幾乎和豆腐做的一樣。
她輕笑道:“別急,我這就放你出來。”
“轟!”
一聲巨響,整面牆瞬間坍塌,原本就已經廢舊的房屋剎那間成了廢墟,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晏南柯站直身體,目光冰冷的看過去,就見到一個渾身襤褸,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拍開差點兒砸在他腦袋上的石頭,面色極爲猙獰的看着她。
他手中還緊緊的抱着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