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罪孽深重

發佈時間: 2025-08-07 11: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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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顧夏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二叔的咳嗽聲。

他咳的很嚴重,那每一聲咳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咳的面紅耳赤,見她來了,他着急避開什麼,忙拿紙把手裏的血擦拭掉,可顧夏還是看見了。

顧夏沒想到,二叔的病,竟會這般嚴重。

一直以來,她只當二叔是在這邊調養身子,又或者是爲了逼着翟若凌去管公司,這才稱病,當起甩手掌櫃。

竟不知,他的病嚴重到時日不多。

適才,她已經去跟二叔的主治醫生聊過了,醫生建議家人多陪陪他,可能時日不多了。

翟越將手裏的紙巾揉成團,捏在手裏。

他努力擠出些笑容,讓自己看着狀態不錯,“陸家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你怎麼有空過來?”

顧夏的眼眶有些發熱,見他還要極力隱瞞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顧夏坐下,卻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些年,她的身邊真的走了太多人。

從外婆,到爸爸,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如今又要面臨生死離別。

翟越見她面色凝重,眼眶也紅紅的,便知道她已經知曉了。

他揚起嘴角,“瞧你,就知道這事讓你們知道,就是這個表情,年輕人還是經不住事。”

“二叔”

“行啦,我就是怕看見你們這樣,才一直不說。”

“哥,也不知道?”顧夏心裏酸酸的,此刻翟若凌還遠在他鄉,如果他再不回來,有可能連二叔最後一面都見不上。

雖然他們父子之間,有太多矛盾,可畢竟父子一場,如果連最後一面都不能見到,也一定會留下不可抹滅的遺憾。

翟越苦澀一笑,“算了,不必告訴他,我這父親,在他心裏也沒什麼地位,告訴他,反倒是讓他爲難,不回來也不行,丟下那邊也不行,左右爲難,何必呢。”

對於翟若凌的動態,他還是知曉的。

他這個兒子,爲了個女人,把公司丟下,跑那麼遠……

這樣的舉動,讓他已經很意外了。

他一直以爲,翟若凌有一點是像極了他的,那就是冷情,理智,他不可能爲了什麼兒女私情耽誤了自己的事業。

也正因爲如此,他也失去了自己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

自那以後,他找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那個女人的影子。

當初他之所以一眼就看中了陸冉冉,也不過是覺得陸冉冉有點像她。

翟若凌和他不一樣,也好!

至少,他這一生不會孤獨到老,徒留遺憾。

顧夏不評論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壓下心頭的酸澀,問,“那醫生怎麼說?我讓陸靳北問下其他醫生?”

翟越擺手,表示拒絕,“不必了,我兩家關係本就不好,不必去讓他爲我做這些,你去提反而也不好。”

她一提,陸靳北若拒絕,影響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若陸靳北應允,怕也是心裏極爲不舒坦的。

他本就是一副殘破的身體,又何必去讓這些後輩兒女爲難?

見他一直拒絕,顧夏心裏難受,感覺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二叔……”她還想勸,可翟越笑着伸手來摸了摸她的頭。

那極爲寵溺的動作,反而是讓人心裏酸溜溜的。

可翟越見她這般難受,心裏也不好受。

因爲,他根本不配,不配讓顧夏爲他難過。

在他的心裏,永遠都只有事業。

所以爲了這一份事業,他犧牲了太多。

翟越收回手,“夏夏,有些話,二叔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將來,不管如何,你與你二哥,要好好的經營翟家,要和睦相處,不管上一輩發生了什麼,有什麼恩怨,你們都不要去計較,我不想再看見翟家的子子孫孫,還是過着勾心鬥角的日子。”

顧夏聽得不是很明白,但還是點頭。

翟越沉銀了片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這才說到,“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父母。”

“二叔?”

“你爺爺,很看重你爸爸,覺得他是長子,就應該接手家業,而我一輩子只能盡心的去輔佐他,所以我心有不甘,從小就不服。”

“你爸是個很好的人,他是最好的兄長,最好的管理者,可我爲了陷害他,以他的名義去跟陸家合作,害死了陸靳北的父母。”翟越說到這些,發現自己竟有些不敢去看顧夏的眼睛。

他知道,這些事,如果他帶進棺材,也一輩子不會有人知道。

因爲,陸靳北不會再查下去……

這件事,牽扯了顧夏的父母,陸靳北就不會再查了。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在臨死之前,應該說清楚,或許他只想讓自己能走的心安點。

顧夏怔住。

翟越嘆氣,繼續說,“是我嫉妒心太強,望生那塊地,是你爸發現有問題,他想要上報,可陸老不會允許有這種事發生,所以在你爸的車上動了手腳,後來你爺爺一直追查你爸的死因,也死於非命,這一切,我雖沒親自去做,但我知道是誰做的,從某種程度來說,我也算是幫兇。”

“望生那塊地,起初我也是跟陸老是一個戰線的,後來實在不想自己被拉下水,也怕你爺爺查出來,我就退出來了,可那之後,你爸死了,陸靳北父母也死了,兩家因此結了仇,再無往來,外人眼裏,我們兩家就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還有你的外公,袁博士,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他做研究,不是爲了賺錢,只是希望自己能真正的爲那些被癌症折磨的人,做些實事,可你爺爺和陸老是商人,他們起初合夥辦廠,後來在研究以及投產的事情上產生了很重的分歧,也就是世界觀跟價值觀不一樣,陸老一直在挑撥你爺爺和外公的關係,也導致了你父母不得不分開,你外婆是個很驕傲的人,知道你外公的死和你爺爺脫不了關係,便堅持要讓他們離婚,逼着你母親在懷你的期間,回到外家。”

翟越嘆氣,想起那段日子,他或多或少在兄長嫂子之間也做過挑撥之事。

嫂子發回來的郵件,他一封也沒給大哥。

他就是希望,大哥日漸消靡,無心工作。

那麼他纔能有機會展示自己能擔此大任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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