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實在說不出口,這對陸靳北來說打擊太大了
他跟在陸總身邊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看見有人能把他給暖了,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可現在那個人很可能要離開了……
這樣的事情太突然,即便是他都難以接受,就更別說陸靳北了。
陸靳北的下頜繃着,不用他說下去,他也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不會的。”
他一口否定。“不可能。”
“給我找,就算是把江城翻過來,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他撂下話,快步走向停車場,直接上了駕駛位,開車離開。
他直接去了出事的地方,又根據顧夏的定位顯示,找了幾圈都毫無線索、
陸靳北整整找了一晚上,他不相信她會出事,就這麼丟下他跟孩子。
他在那些燒成炭的廢區裏四處翻找,又在周邊找。
直到,南南打來電話。
陸靳北看着南南的來電顯示,遲疑了很久。
沒找到顧夏,他根本無法跟孩子們交代。
他知道,南南成熟,可再成熟也是孩子。
自己也差不多是那個年紀,要去面對失去父母的痛苦。
他經歷過,便也知道那種痛有多難以治癒。
他不捨得讓自己的孩子也去面對。
陸靳北遲疑了須臾,才接通。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南南。”
“媽媽的定位我發給你,雖然信號很弱,但應該也能找到。”南南平靜的聲音裏還是聽得出緊張。
陸靳北一怔,沒想到兒子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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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能查到顧夏的所在位置?
“之前我擔心她被人盯上,給她衣服的扣子都安了定位,爸爸,我不相信媽媽會離開我,信號還在,證明她不在火場,你能不能把我媽,平安的還給我。”
南南低聲說着,聲音緊繃着
更有滿滿的期待,等着陸靳北能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陸靳北心下一酸,“好,我把她平安帶回來。”
掛了電話,南南就把信號位置發來了。
就在這工廠附近。
陸靳北覺得奇怪,明明就顯示附近,卻找不到人
“丫頭?”
“老婆?”
“夏夏?”
他喊着,除了自己的聲音,什麼也聽不見。
循着信號,他發現在工廠的底下,竟有個地下室。
陸靳北用力扳開那些石板,再往下挖,又是一塊防火板,往下走兩層,是地下室,而顧夏就躺在地上,手腳都被綁着。
陸靳北心下一熱,急忙上前,“夏夏?”
他來到她身邊,將她扶起來,叫了幾聲,她都沒醒來
陸靳北急忙將她抱起來。“別怕,有我在,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他抱着她,快步離開,趕往醫院。
急診室外。
陸靳北焦急的等着
夏明悅和麗姨,帶着孩子們也趕了過來。
夏明悅上前就問,“是顧夏嗎?她沒事對吧?”
她欣喜,可又想哭。
天知道,在得知顧夏可能在那場火災裏喪生,她自己都不想活了。
陸靳北點頭,可心裏卻緊繃着,臉色也難堪。
因爲,適才醫生說:情況不是很好,傷者還有身孕,如有必要,可能要建議拿掉腹中孩子。
他看了眼兩個孩子,尤其是南南,有些自責的垂下眼簾。
南南悄悄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可看着急診室的燈還亮着,又覺得緊張。
陽陽則是紅着眼睛,那雙兔子眼,明顯就是悄悄哭過了
麗姨也是紅着眼睛。
大家等了半個小時,醫生出來,嘆氣道,“腹中孩子的情況倒是穩定,大人也沒什麼內傷,但腦部有明顯的撞擊,目前無法醒來,現在只能暫時觀察,不排除是腦部的淤血導致無法醒來,家屬考慮一下是否手術,如果手術,那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醫生的話,再度讓大家的心情沉下來。
夏明悅含淚,“醫生,除了手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除非,傷者能自己醒來,但如果一直昏迷,會出現腦死亡現象,那孩子同樣保不住……”
如果手術,孩子保不住。
如果不手術,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這樣艱難的選擇,無疑就是巨大的難題,越是至親的人,越是難以做抉擇。
醫生把顧夏轉入病房,夏明悅和麗姨帶孩子們回去,留下陸靳北一人守在醫院。
他坐在病牀邊,握着她的手,“你不是說,這輩子都要跟我糾纏到底嗎?我們都經歷了這麼多事,你如果這個時候選擇半途而廢,是不是太殘忍了?”
“丫頭,我想跟你說一個祕密,其實第一次在咖啡廳,看見你朝我走來,我已經喜歡你了,你相信命運嗎?就感覺像是上輩子就認識你,一眼就能認出你,如果不是因爲喜歡,我也不可能跟你結婚。”
“只不過,我自己都覺得荒謬,覺得這世上怎麼可能存在一見鍾情這樣的情感,但就是很奇怪,看見你的那個瞬間,就覺得我陸靳北的太太只能是你。”
“在當時我那樣的處境下,跟你結婚,讓你把孩子生下來其實是很冒險的事情,但我還是做了,我自己也覺得,我是想要個孩子,但後來想想也不是,丫頭,我喜歡你,比你早太多了,我甚至都覺得,我是從上上輩子就喜歡你,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喜歡。”
如若不是喜歡,他這樣的商人,怎麼可能不計較任何彙報的給予。
他說着自己的感情,聲音有些哽咽。
隨後,又自嘲的笑了笑,“之前不告訴你,怕你笑話我,我總的在你心裏保持點成熟的形象。”
“其實我這人吧,還挺迷信,上次咱們去那個地方,那人說我是你這輩子的劫,我心裏也不舒服,我怕是真的,所以纔給你安排了很多保鏢,但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老婆,你醒醒好麼?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我以後再也不發問號給你,我可以發很多字,說很多話。”
“你別不理我,行麼?”
他眼眶紅了一圈,有些說不下去了、
見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像是什麼也聽不見,他心疼的喘不上氣。
如果她不能醒來,就一定要選擇手術。
他不能失去她,只能在她跟孩子之間,做一個抉擇,只希望她醒來後不要怪他。
他也不想失去這個孩子,但孩子跟她比起來,他寧願割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