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翟越以爲自己聽錯了。
不,他絕對是聽錯了。
翟若凌說,翟氏他們父子持有的股份全都轉給了鍾一銘?
他不願意相信,“啊凌,你說什麼?”
翟若凌皺眉,“你我二人的股份已經轉給鍾一銘,這就是救你的條件。”
剎時,翟越的臉色慘白。
他彷彿是一口氣喘不上來,便重重的咳嗽起來。
翟越捂着心口,“糊塗啊,你怎麼那麼糊塗?翟氏是從你爺爺那輩,拼死拼活打下的家業,你怎麼可以就這麼交出去。”
他着急,覺得胸口疼的喘不上氣。
翟若凌皺眉,“你別這麼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我就是寧願死,我也不要他救我,你以爲他是想救我嗎?他是要我活着,眼睜睜的看着他是如何敗壞我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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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氏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
“當然重要!”
“所以你就可以爲了這些,犧牲掉所有人?連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你都覺得他會影響你的事業,必須除掉,是嗎?”他咬牙,情緒難以剋制。
翟越能感覺到他話裏的不對勁,這些日子,他也都看在眼裏,翟若凌對他似乎有很大的意見,這種意見又不同於以前的矛盾。
他皺眉,“你這是怎麼了?”
“我只是覺得,你做事未免太絕,連一個孩子都不肯放過。”翟若凌繃着下頜。
“如果你是我,你要如何做?當時那種情況,如果鍾晚晴生下那個孩子,他長大了,你不怕他回來跟你爭奪家產?”
“呵……”翟若凌覺得可笑,“你可真是有意思,一個孩子,你竟然能想的那麼遠。”
“翟若凌,你在這裏跟我陰陽怪氣的幹什麼?我現在要跟你說的不是那個孩子,是翟氏,你怎麼可以把它交給一個外人?哪怕你把股份全給了夏夏,那至少她是我翟家人,可鍾一銘是什麼人?他是你我的仇人,他會處心積慮的把翟氏搞垮!”
翟越爭論的面紅耳赤,他甚至覺得一股血直衝腦門。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個商業奇才,將來公司交給他,他是放心的。
可他竟然做這樣的錯誤決定。
即便是要他死,也不能這樣把翟氏送給他人,任由外人敗壞。
翟若凌看着他激動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道,“鍾一銘不是外人,他是我舅舅。”
那一瞬間,翟越怔住。
他錯愕看翟若凌,覺得他是瘋了不成?
舅舅?
什麼舅舅?
他腦子都沒轉過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爸,鍾一銘是我舅舅,鍾晚晴是我媽,我就是你當初費盡心機想除掉的孩子。”他一字一句的說的清清楚楚。
雖說他身上也是翟家的血,可他身上也有翟越視爲仇人的血。
翟越怔住了。
翟若凌冷笑一聲,“驚訝嗎?我也很驚訝,我從小就厭惡的女人竟然是我媽,我感覺上天像是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甚至在得知我身世的那一刻,我真的不想救你了,因爲你根本就不配成爲一名父親。”
翟若凌的雙眸猩紅,壓在心底的情緒也爆發出來。
他本不想說這些,可聽着翟若凌那樣形容那個孩子,他心底實在壓不住憤怒。
翟若凌淡淡的看他,“對你而言,翟氏很重要,但對我而言,那些不過是身外之物,從今以後,你不必再因爲翟氏去做盡壞事了,五六年的時間,你若想的開,就是暗度晚年,你若想不開,執意要奪回公司,那你就自己折騰吧,我與你的父子之情,也算是仁至義盡。”
他撂下話,轉身離開。
翟越喘着氣,想伸手去拿手機,可手卻哆嗦的使不上力氣,反倒是把桌子上的水杯給碰倒了,玻璃摔碎,開水灑落一地。
翟越嘆氣,他的一生心血,全都毀了。
當初,真的是他小看了鍾家那傻小子。
於翟越而言,就算翟家不在他手上,那也必須在翟家的後人手上。
那是翟家祖祖輩輩奮鬥下來的祖業,今天所有的輝煌都是多少人用血淚換來的,要他眼睜睜的看着翟氏落敗,那比殺了他還要誅心。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翟若凌竟然是鍾晚晴的兒子。
雖然也是他的兒子,可他始終都忌憚鍾家的存在。
他愛過那個女人,也只愛過她一個人。
可他同時,又不希望那個女人的存在會毀掉他的所有。
所以他抹殺關於鍾晚晴的一切……
真是作孽啊。
他嘆氣,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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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灣別墅。
顧夏準備了很多菜,給文文過生日,夏明悅和翟若凌也都回來了。
麗姨在廚房準備,顧夏就打下手。
喫飯時候,大家圍在一張桌子上,小朋友們對過生日是最積極的,嚷着要先吹蠟燭,唱生日歌,再許願。
文文現在恢復的很不錯,雖然有時候也不愛說話,但久久能說幾句。
顧夏也不着急,打算讓她慢慢的恢復,畢竟心病纔是最難治的。
文文閉着眼睛許願,顧夏看着她嘴角微動,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之前這丫頭說要找外公,後來她就讓陸靳北去找了,但江城姓陸的太多了,那些姓陸的人家也並未有走丟的孫女或者女兒。
她想,文文的心願應該是能早日見到外公吧。
那纔是她真正的家人啊。
她得儘快幫文文找到家人才是。
文文許願後,瑤瑤就問,“文文姐姐,你許的什麼願啊?”
夏明悅摸了摸瑤瑤的頭,“生日願望不能說,說了就不靈驗了。”
“啊,怪不得我的生日願望都不靈驗。”
翟若凌好奇問“你許的什麼?”
“我每次生日都許願讓爸爸媽媽再給我生一個弟弟,這樣我也有小跟班了,可是這個願望從來都不實現,看來以後我也不能說出來。”
小丫頭這番話,讓在場的大人都默了。
雖然商則樰跟瑤瑤很少相處,可對瑤瑤而言,那纔是爸爸。
似乎翟若凌再怎麼做,都代替不了爸爸的位置。
明悅也尷尬的垂下頭。
陸靳北咳了一聲,“喫飯吧,吃了飯你們兩個小子跟我一起去公司。”
他看了眼自己的兩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