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預料到,她會第一時間來辭職。
所以,他也早跟人事部打過招呼,只要是她的辭職信,必須由他來處理。
商則樰看着眼前的辭職信,以及她滿臉的怒意,微微擰了下眉頭,“辭職信收回去,我不會同意的。”
明悅聞言,只覺得生氣,“你憑什麼不同意?商則樰,我不管你是用什麼手段進入翟氏,坐在這個位置上,但我告訴你,我不想跟你在同一個屋檐下,更不可能爲你工作。”
“你是不想跟我在一個屋檐下,還是因爲我取代了翟若凌,讓你心裏不舒服?”他語氣陰冷的說着,殊不知自己語調都變得有些奇怪。
他皺眉看她,“他在你心裏這麼重要?爲了他,你要跟我作對?”
明悅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她不明白他突然說這些幹什麼?
“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扯到別人身上。”
“你跟我之間?你以爲這段時間你跟翟若凌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你跟他睡在一張牀上,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們是單純的友誼,蓋着被子純聊天吧?”
關於她跟翟若凌的事情,早就有人傳到他的耳朵裏。
他就算只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但那也是妻子,是妻子就得守着妻子該有的本分,而不是叫他難堪。
現如今他戴綠帽子的名聲,傳得人盡皆知。
商則樰緊繃着下頜,“如果今天在這裏的不是我,你會離開翟氏?不,你會留在這裏,等他回來,你當真以爲他還回的來?”
明悅聽着他這番話,一時氣的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擊他了。
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她。
明悅氣急,也不管不顧道,“對,如果不是你,我會留下來,但我走的原因,商則樰,你需要我提醒你麼?我爸是怎麼死的,你讓我每天看着自己的殺父仇人,還要對你鞠躬盡瘁?你這是欺人太甚!”
她一刻一秒都不想看見他。
明悅見他不簽字,點頭,“行,你不籤,那隨便你,總之我現在開始不會再待在翟氏,你自己看着辦吧。”她懶得同他爭論,轉身要走,卻聽見他說,“你自己辭職是有飯喫,可整個設計部的職員都能經得起失業嗎?”
他聲音冰冷,讓人爲之一顫
明悅錯愕的看他,他是在拿設計部那些無辜的人來要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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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商則樰,你還是人麼?設計部的那些職員跟你我有什麼關係,你拿他們來威脅我,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會顧慮這些?”
如果她心狠一點,她完全可以不用管其他人的死活。
“你是可以不用管他們,不過他們都是因爲你而丟了工作,總會對你心存怨恨吧?以後工作中遇到了,也難免不會給你穿小鞋,就算這些你都不在意,那夏呢?這是你跟顧夏兩人共創的品牌,目前爲止還屬於翟氏,你覺得我會怎麼決定它的發展趨勢?”
“無恥!”她憤憤咬牙。
“不管你怎麼想我,我說了,收回你的辭職信,做好你的工作,我便不會爲難你。”他說着將辭職信推在桌角邊,讓她自己拿走。
明悅目光裏噴着火,“你爲什麼非要留我在這裏?你覺得我看着你,能好好工作?商總不是一向都很重視自己的事業,很喜歡有工作效率的人,現在的我,恐怕只會託你後腿。”
他爲什麼就不能放過她?
彼此各走各的路不行麼?
爲什麼偏要跟她糾纏在一起,折磨她?
商則樰蹙眉,“我相信你不會。”
門口傳來敲門聲,是馬助理在外提醒,“商總,股東都到了。”
商則樰起身,將散落的袖釦慢條斯理的扣上,“我回來時,希望能聽見夏總監正在認真工作的消息,否則,設計部一天走兩個,這外面有無數的人想進翟氏,正好有了機會。”
他說罷,起身就走。
夏明悅在辦公室待了良久,纔拿着辭職信回去。
就算她可以不顧及那些無辜的員工們。
那顧夏的品牌呢?
萬一商則樰非要給他們使絆子,真是防不勝防。
董事會。
各股東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唯有顧夏沒來。
商則樰看了眼顧夏的位置是空着的。
馬助理善意察言觀色,趕緊上前說,“已經通知翟小姐了,但她的助理說她今天沒空。”
商則樰沒做聲,開始會議內容,接下來他會向大家講清楚自己未來兩三年短期的計劃,以及對翟氏遺留的問題進行整頓。
翟氏主要還是以服裝爲主,幾乎佔據江城整個市場,出口外銷的營業額也是巨大的。
旗下副業,房產教育醫療都是其次,遠沒有服裝行業根基深厚。
商則樰在國外從事金融行業,也主要是設計投行與房產之類的金融項目,略少觸及到服裝行業,在坐的股東都是跟着翟家拼天下的,自然是不太服氣這位剛調來的什麼CEO。
讓商則樰去幹投行,可能能幹出一番天地,但若是服裝,誰知道行不行呢?
可翟若凌不同了。
雖然翟若凌接手時,也有人持反對意見。
可翟越在那,翟越表示支持自己兒子,誰又不看他的面子上,也一併支持?
後來,翟若凌也確實用成績來證明了自己。
翟若凌跟翟越的做事風格不同。
他有年輕人的想法,那段時間,公司的風氣都變得不一樣。
可現在來了個商則樰。
大家是不看好的。
然而,聽完他說的幾點整頓方針,以及未來實施計劃,有人感覺自己小瞧了他。
有人則站出來持反對意見,“商總,咱們翟氏畢竟老本行是服裝,光咱們旗下就多少服裝廠布料廠,你說轉型就轉型,轉型失敗呢?你想過其中利害關係?”
翟氏是做服裝的,怎麼能隨便轉型去做投資?
翟氏下面是有風投公司,可這只是小部分,主要負責投資一些與服裝行業有關或者真正有前途的公司,以此佔股分成。
現在商則樰提出要弱化服裝這一部分,那些老人兒自然是不同意的。
商則樰早已料到會有反對的聲音,也不着急解釋,只是讓大家投票決定。
不料,在場人數,還是多數人支持商則樰,最終以票數爲勝。
鄭總是翟越之前的舊部下,見自己反對無效,氣急拂袖而去,一出會議室就急忙給翟越打過去,“今天的董事會議,商則樰提議要帶着翟氏轉型主要做投資。”
那頭的翟越一聽,便大拍桌子,“這不胡鬧嗎?”
“翟總,看來翟氏要變天了。”
鄭總嘆氣,他們這些人幹着傳統行業,覺得這碗飯喫的踏實穩固。
如今,翟氏要大改革,就是要了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