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鍾一銘,翟若凌就覺得頭疼。
“不太順利。”
“怎麼了?很難約上?我聽說鍾醫生跟陸靳北的關係很不錯,只要陸靳北開口的事情他都沒有拒絕過,要不,咱們試試找陸靳北去跟他談?”
其實只要讓顧夏幫忙,這事就成了。
畢竟陸靳北什麼都聽顧夏的。
但翟若凌搖頭,“這事沒有那麼簡單,我不想讓夏夏爲難,我爸在結婚之前其實有一個女朋友,我爺爺倒沒有反對過,畢竟對他老人家而言,不需要門當戶對,可對我爸來說不一樣,鍾晚晴無法在事業上幫助他,也給不了他太多支持,所以他選擇了我媽,這個鍾醫生,就是鍾晚晴的弟弟,當年因爲我爸拋棄了她,還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那女人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
這樣的仇恨在他們之間橫着,鍾一銘又怎麼肯出手相救?
也許,陸靳北開口,鍾一銘會同意吧。
可陸靳北會覺得事情辦的很難堪,陸靳北又如何去想顧夏?
所以,他何必讓夏夏去開這個口?
還不如,自己想想辦法。
夏明悅沒想到這個神醫和翟家竟然還有這樣的關係,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很麻煩了。
換做是她,有這樣的仇恨,自然也是不願意救的。
“那怎麼辦?主要是這個鍾醫生真的有外面傳的那麼厲害嗎?他能救翟總嗎?”
“聽他的口氣,可能已經看過我爸的病例了,續個五六年的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那人口氣特別的狂妄,但沒點本事,也自是不敢如此說話的。
畢竟,他服務的病人羣體,都是些頗有背景的主。
但凡有什麼差詞,人家早就鬧上門了。
可鍾一銘的豪宅,打點的非常好,不僅如此,那些上門看病的人,不遠千里來找他,對他的態度都特別客氣,鍾一銘能成爲衆人口中的神醫,也定是有能力的。
翟若凌嘆氣,“我再去試試吧,或許可以跟他談談,要如何才肯答應。”
他本不太願意去面對鍾晚晴的弟弟。
畢竟,當初也因爲這個女人,媽媽纔會被無辜的捲入一場無愛的婚姻,活生生的熬死了他。
雖說這一切都是翟越的錯。
可那時年幼,他也將怨恨都投注在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身上。
如今,他卻要去求那個女人的弟弟。
翟若凌決定還是去找鍾一銘談談。
晚上,夏明悅帶着瑤瑤回別墅後,翟若凌又來到鍾宅門外。
助理鍾離走到門口,“實在不好意思,翟先生,鍾醫生不在家.”
“那我就在這等到他回來。”
“您還是請回吧。”
“我知道他在,你去轉告他,我知道他姐姐是怎麼死的,但我母親同樣是受害者,不是只有他無辜,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他談。”翟若凌冷聲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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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點頭,不一會又出來,“翟先生,請吧。”
***
二樓的書房裏。
滿牆的醫學書籍,屋子裏彌散着一股中草藥的香味。
翟若凌看見鍾一銘坐在茶臺後面,動作慢條斯理的洗茶泡茶,品茶。
他坐下,也不想兜圈子,“當初不是我母親破壞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
鍾一銘擡眼看他,嘴角微揚,“你是在告訴我,你跟我一樣,我們的親人都被他害死了?”
“算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不希望他死,爲你母親償命,反倒是來求我救他?是何道理?”鍾一銘雖然嘴角勾着,可聲音卻冰冷,如沒有溫度的毒蛇。
翟若凌自嘲一笑,“我曾經也希望他徹底從我的眼前消失,就是因爲他,我纔出生在那個奇怪的家庭,有那樣一個可怕的童年,但真到了這一天,我覺得,我突然不想他死。”
“我知道,可能是因爲他是我父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也不是希望你能原諒他,我只是覺得或許你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報復?”
“有意思,你讓我救他,還說是報復?”鍾一銘的笑不達眼底,“你是在逗我?你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夢到,能親手用手術刀要了他的狗命?你就不怕,他躺在我的手術檯上,我會一刀就結束他的生命?”
他說的咬牙切齒,彷彿只要有這樣的機會,他一定會這麼做。
但翟若凌繼續說:“對翟越來說,最重要的是翟氏,你要他的命,並不能讓他難受。”
“他爲了事業,爲了翟氏,才選擇放棄你姐,如今你只是要不想救他的命,你覺得這是報復?那你的報復,還真是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他從另一個角度去分析這個問題,倒是讓鍾一銘皺起了眉頭。
翟若凌:“你難道不希望他活着,看着他最在意的一切,變成別人的?那不是更有報復的味道?”
“翟總的意思是,要將翟氏全都給我?”
鍾一銘有些意外,微眯起了眼睛,“你願意爲了救他的命,把整個翟氏都拱手相送?”
他知道,翟家這父子兩關係很差。
所以這一刻,聽見翟若凌的這番話,他還真是有點意外。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意義不大,你想要,拿去就行,只要你願意救他。”
“真沒想到,冷血如毒蛇的翟越,爲了翟氏願意放棄一切,卻生了你這樣的兒子,恐怕他知道你這麼不把翟氏放在心上,才更會氣的吐血。”鍾一銘覺得有意思。
“鍾醫生,這是我的建議,你可以考慮一下。”
他說完,也沒打算在此浪費脣舌,起身便離開。
翟若凌走後,鍾一銘走至窗邊,看着他的車遠去,目光深邃,“姐,你看到了嗎?他跟翟越不一樣。”
他回頭,看向一旁放着的照片,眼神裏的光漸漸暗淡下去。
****
監獄裏。
陸老在漆黑的角落裏,渾身發抖。
法院那日下達了立即執行的死刑,要在七日內執行。
據說,明天就是他的死期。
爲此,監獄裏的獄警,今天還給他加了餐。
想到明日自己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他就止不住的顫抖。
突然,門口傳來動靜。
門被推開,獄警道,“7314,你以後就住在這裏,別再鬧事,不然就關你禁閉一個月。”
7314被推了進來。
陸老本是一個人住,如今又來了一個人。
男人低着頭,在昏暗的光線裏,看的有些眼熟。
陸老仔細的看去,這纔看清,是他的孫子陸申。
“小申!”
陸老一喜,忙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上前抓住陸申,“是你啊,小申,你是不是知道爺爺在這裏,纔過來跟我一起的,小申,我不想死,你想想辦法,救爺爺出去好不好。”
他緊緊抓着陸申,像抓住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