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有些委屈,感覺是被老爸老媽一起誆他。
他今天不想喫雞蛋面,才把陸靳北拉出來,讓他做天下第一美食。
在陽陽心裏,陸靳北堪比頂尖廚師。
他做的菜,都是一絕的。
可這碗跟媽媽做法一樣的雞蛋面,是認真的嗎?
確定不是兩個人商量好的?
陸靳北:“這就是我心裏天下第一啊。”
他說完,目光深情的看向顧夏,“這就是我喫過最好喫的面。”
陽陽:……
突然就被秀了一臉恩愛。
顧夏忍着笑,“快喫吧,吃了寫作業,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陽陽癟嘴,只能認命的吃面。
*****
翌日,按照原計劃,慕時用陸靳北的身份證,上了飛機。
而文文,則是由喬蕊和靳十三一起帶着,坐的同一班飛機。
陸靳北不能遠送,只能坐在車裏,顧夏回到車裏,見他臉色凝重的坐在後座,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安全上飛機了,醫生也僞裝的跟在身邊。”
“嗯。”
顧夏欲言又止,有些話,想說又覺得太殘忍。
在慕時進安檢時,他對顧夏說了一番話:“顧小姐,這次離開,我就不回來了。”
顧夏一愣,慕時又接着說,“我回來,也只是拖累陸總,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撐不了多久,這也是我能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我知道他是在成全我,但我不想看他因爲我的事情而分神,我這一生,若不是遇到小陸總,什麼都做不成,我這條命也是他救下來的,當年我被人冤枉是兇手,有家回不去,沒有人會在意我的生死,是小陸總救了我,給了我新生,我本就是得了癌症,一副殘敗的身子,能在最後的日子裏,做這些事情,也算是給文文積德了,之後,希望你多安慰他,小陸總這人其實很重感情,他雖然不說什麼,但心裏會很難受,如果可以,您多陪陪他。”
想起慕時的這番話,顧夏心裏酸溜溜的。
陸靳北怎麼會知道,這次一別,真的就是永別了。
他甚至都還有很多事情沒對慕時交代完。
“怎麼了?”陸靳北見她欲言又止的,疑惑問。
顧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連一句正式的道別都沒有,他也許都還盼着慕時會回來。
“你是不是想說,慕時不會回來了。”
顧夏一愣,訝異看他。
“我知道。”
他眸色深了幾分,“以他的性格,這次走,無論生死,都不會回來了。”
顧夏:“那你剛纔怎麼不跟他多說幾句?”
在來機場的路上,陸靳北甚至一句話都沒說。
他眼底掠過一絲苦楚,“說什麼?他沒做完的事情,我會幫他善後,文文我也會妥善安排,這些事情,即便我不說,他心裏也很清楚。”
說多了,倒反讓慕時心裏難受。
還不如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了。
顧夏握着他的手,希望能讓他心裏舒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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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冉冉推着藍父到了醫院,推開病房門,男人見妻子躺在牀上,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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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捏着妻子的手,“怎麼會這麼嚴重,你不是說你媽身體很好嗎?”
“爸,我這也是不想讓你擔心,畢竟你的身體也不好,媽已經這樣了,要是你再出事,我怎麼辦?”
陸冉冉吸着鼻子,一口哭腔。
藍父老淚縱橫,握着妻子的手,無論怎麼詢問,她也說不出話來。
“媽也不想讓你看見她這副樣子,所以才讓我不準說。”她直接把事情推給不能說話的藍母,反正藍母這邊,她已經打了招呼了。
如果她敢亂說話,就永遠別想見親生女兒。
藍母落淚,不敢有過激反應。
“糊塗啊,這麼嚴重都不說,你難道要等到人沒了,才讓女兒通知我?你要是早說你有這麼嚴重,需要錢看病,我也不會非留着房子不賣。”
藍嵐今天才跟他說,賣掉那房子,是想給媽媽做手術。
而且,媽媽行動不便,以後住在老房子,肯定有很多不方便。
想到自己這些時日的堅持,耽誤了妻子治療,男人心中都是悔恨。
陸冉冉見狀,也含着淚,“爸,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那麼急着把房子賣了吧。”
“賣!馬上賣,合同呢,我現在簽字。”
男人把眼淚抹掉,臉上多了幾分堅決。
牀上的女人是跟了他一輩子的妻子,如果賣了這棟房子,能救她,他也沒什麼好捨不得的。
藍嵐忙看向身後跟着的保姆,“合同呢?”
“這裏。”
保姆把合同拿出來,男人拿起筆就要簽字,藍母着急之下,用手碰了下他的腿。
藍父一怔,看向她,“怎麼了?”
“你是想說什麼?還是?”
陸冉冉臉色一變,站在藍父身後,瞪着藍母。
藍母看着她恐怖的眼神,眼底也有了懼意。
藍父捕捉到藍母眼中的躲閃和害怕,回頭看去,陸冉冉卻已經變得哭兮兮的樣子。
陸冉冉:“爸,媽肯定是捨不得賣,她總說自己治不好,不要浪費錢,但我問過醫生了,只要送去國外治療,是有康復的可能的。”
“傻,錢是身外之物,你跟了我一輩子,我不可能最後讓你因爲錢,把命丟了,咱們還有女兒,以後還要看着她結婚生子呢,以後的日子還長,有錢就過好一點,沒錢咱們就過節約一點,只要你,嵐嵐都在,咱們這個家在,就行了。”
男人的這番話,讓藍母眼中微紅。
她與他,其實是家族聯姻。
夫妻客客氣氣一輩子,談不上轟轟烈烈的愛情。
她甚至一度認爲自己的婚姻沒有愛情。
可這一刻,男人爲了她,願意捨棄一切,讓她心底很是動容。
她也算沒有白過這一生了。
可爲了女兒,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藍父拿起筆,簽下那份房屋買賣合同。
陸冉冉看着那份合同,心下欣喜。
她把合同收起,“爸,咱們回去吧,讓媽好好休息,醫生說了,她要多休息,才能恢復。”
男人不捨的看了眼藍母,也只能點頭,任由陸冉冉將他帶走。
她把藍母推到醫院外,交由保姆,讓保姆帶他回去,自己則返回了病房。
此刻,病房內就只剩下她與藍母,藍母的眼神裏除了害怕還有怨恨。
陸冉冉笑了,“你別這樣看着我,雖然我是把藍家的一切都轉到我名下,但我也不會虧待你們,養老院那邊我已經聯繫好了,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不能讓你們夫妻兩在同一家養老院了。”
藍母氣的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陸冉冉則悠然的坐下,“我那天看見你女兒了。”
藍母一怔,看向她。
“在酒吧,她應該是得罪什麼人了,人家在四處找她,要是找到,不死也是半條命。”她後來去酒吧瞭解過,還查看了監控。
酒吧老闆說,那女孩也是第一次到他們酒吧。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也好,要是她想起來,我還得想辦法對付她,不過,她現在得罪了那些人,就不需要我出手了,他們那些人,乾的可都是挖人心肝的工作,你家藍嵐落到他們手裏,估計也沒有全屍了。”
她笑着,把一切說給她聽,就是要她萬念俱灰。
她若就這麼死了,也省去了她還要把她送去養老院。